要採用多麼殘忍的手法,才要令她的魂靈都不能開口,徹底湮滅。
若非恨極,毋需如此極端手段。
什麼利害權衡,事已至此任何可能都不該放過。
“你一意孤行……好。”
裴懷慎在這場對峙中率先退讓,謝驚塵瞧著對凡塵俗事不管不問,實際下了決心的事錚錚傲骨怎麼都打不折,“我可為你修書一封,你先拿著去裴家,待我處理完涉義的事再趕回去。”
這封信就足夠起到“中間人”的作用,裴懷慎的表態就相當於他在場。
謝驚塵頷首一禮:“多謝。”
“說這些做什麼?”
裴懷慎擺了擺手,臉上現出笑意。
……
“公子,謝公子已經離去。”
“守好宅子。”
“是。”
裴懷慎徑直去往尹蘿的院落。
近來尹蘿時常在院中散步,澆花的活計也被她攬了去。幸而那些花都用了特殊的法子,總歸嬌貴不過她,不至於一天掐著點的澆水。
“嗯?”
尹蘿察覺到身後的動靜,保持提著水壺、半彎著腰的姿勢回過頭,見到是他,未語先笑,“你不是事務繁忙,怎麼忽然過來?”
裴懷慎不著痕跡地打量她。
魂飛魄散。
那眼前的這個,又是什麼?近來種種是否她做戲佈局,有什麼目的圖謀?
裴懷慎在謝驚塵面前所言不假,其中蕭家兩兄弟串通起來的念頭劃過短短瞬息就被否決了——蕭玄舟能做出來這種事也不會做,都往華榮真人那裡鬧了,不是個蠢的就知道見好就收。
沒得到回答,尹蘿拎著水壺站在原地,有些束手束腳:“怎麼了?”
裴懷慎在裝飾用的石臺邊坐下,緩緩道:“謝驚塵找裴家借結魂珠,緣由是召靈探問,得出的結果是你魂飛魄散。”
“魂魄已散,你是什麼?”
謝驚塵來過!
尹蘿反應極快地從這段話中提取了資訊,還未來得及欣喜,就被更為緊迫的事實攥住了心神。
糟了!
她不是尹蘿的身份要被發現了?
腦中掠過種種被發現的後果,無一不令人恐慌。尹飛瀾的臉恍惚從眼前閃過,臨走前的惜別轉眼就要成充滿怒火與冷眼的拷問;謝驚塵的懷疑,尹家的應對……身份不成,婚事也懸。
如果她尹蘿的身份不被承認,通關條件上的“媒妁之言”限制能不能去掉?
這個猜想短暫吸引了尹蘿的注意。
猶豫便是破綻。
裴懷慎手中現出鳳翎扇,口吻冰冷:“說!你是哪裡來的小鬼!”
尹蘿後背涼意躥起,先發制人甩出了三根銀針。
“雕蟲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