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慎一面向外走,一面吩咐道,“機靈些,死了的魚便扔出去,別留在池裡敗壞興致。”
“是。”
裴懷慎的住所離尹蘿所在沒隔開多少,只是澧苑太大,實際距離遙遠。
沿著池邊一路走,並未看到尹蘿身影。
抵達花園,裴懷慎便見尹蘿懷裡抱著半截毛毯,蜷在花叢邊的樹蔭下,睡得正香。
“……”
裴懷慎看向暗衛。
暗衛默然。
裴懷慎輕哼了聲,漫步而去。
她倒是會選地方。
悠然清風,草木花香送往,還能免受赤日。
兩旁婢女一動不動。
裴懷慎的腳步無聲,停在尹蘿身旁,垂首,看她唇邊竟然還有一點弧度。
想來是睡得舒坦了。
一片葉子墜落。
裴懷慎隨手接了,看尹蘿眉下露出一點光斑,搖搖晃晃,隨著風的力道險些要直接落到她眼皮。
他捏著葉片的手擋了擋,食指與中指挾住葉面,恣意翻轉,在尹蘿的眼尾落下略深的陰影,像是貼在她眼尾的特殊妝點。
裴懷慎便靜看著這一幕,手指將葉片折了,又懸上她眉心。
“……”
此舉無由。
然而婢女們莫名屏息,不忍驚擾。
守一是尹飛瀾自小訓練起來的心腹,在尹蘿出事後、離家前,尹飛瀾擔憂自己閉關恐怕鞭長莫及,與守一定了密約。
得知尹蘿失蹤,尹飛瀾匆匆中斷閉關。
“都是死的嗎?!那麼大個人說失蹤就失蹤,改日整個尹家一起葬了,問起來也只管說不知道嗎?!”
父親已經派了人去尋找,尹飛瀾卻仍靜不下心,將那些言之無物的回稟訊息看了幾張,便忍無可忍地扔了出去。
進屋的侍從連忙躲開,道:
“大公子,謝大公子正在門外,是為一小姐的事前來。”
“請蕭公子進——”
尹飛瀾話語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抬首,“誰?”
侍從說得更清楚些:
“謝濯,謝大公子。”
尹飛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