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塵回到西邊的院落,便見尹蘿半趴著窗臺上,不知道在瞧什麼。定睛凝神,看她卻是在發呆。
尹蘿在想蕭玄舟。
婚約更替後,她就沒有再揣摩過蕭玄舟的行為和動機。
沒必要。
他們也不曾私下相見。
但他走前說的那段話和模樣此刻反覆地出現在腦海。
謝驚塵走到她身前三尺。
尹蘿方才被驚動到,肩膀縮了一下,隨即直起身。
“何事煩憂?”
謝驚塵問道。
手上嫻熟自然地撫了撫她的腦袋,動作很輕,一觸即走,叫人容易以為是錯覺。
“你回來了。”
尹蘿朝他笑了笑,仰望的視角更衍出莫名的依賴歡欣,“計先生收到我兄長的書信,允諾在藥廬這些時日,我可詢問他煉器之事。”
謝驚塵幾不可察地斂眉。
計如微孤僻喜靜,從未聽說有收徒之舉。
此番雖算不上正式的收徒教導,但計如微何曾這般好說話過。
尹飛瀾開出了何等條件,能令其“不嫌麻煩”地應允?
“怎麼了?”
尹蘿觀察著他的神色。
謝驚塵道:“計如微亦在病中。”
說完這一句,卻止了繼續的心思,只拿出單子和草藥冊子一同遞給她。
尹蘿翻了兩下,驚喜不已,連謝驚塵那半截話都顧不得了:“你居然連這個都想到了!”
謝驚塵如實道:
“是醫聖考慮周到。”
尹蘿驚訝一瞬,讚道:“醫聖也可稱之為聖醫了。”
草藥冊子看著是成物,這藥性相沖的單子明顯是按照她的藥方臨時寫出來的。醫聖素日治病救人、研究藥方,還能抽出空來寫這樣東西贈予,絕對是醫者仁心的完美範本。
“得想個辦法感謝他老人家。”
尹蘿邊翻邊忍不住說。
“我已厚禮謝過。”
謝驚塵對上尹蘿的目光,坦然自若,“你我一體,有何不可?”
尹蘿:“……”
沒啥不可的。
就是這樣讓我聯想到了吃軟飯。
腦中再度掠過蕭玄舟讓她不要碰明心子的一幕。
謝驚塵站在窗臺前,背向日光,輪廓更為清晰凸顯,伸出手的一舉一動皆被放大。
簡稱,殺傷力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