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蘿想起這句話,眼眶無端地湧起熱意,正如不知道這沒來由的委屈,連忙多啃了幾口糕餅。
吃飽了就好了。
她打亂腦中的想法不再陷入回憶,視線左右亂轉著轉移注意力,順手又拿了塊糕餅。
計如微將將說完一段話,引用的話尹蘿半個字沒聽懂,十分古文的那種拗口——計如微會教她下下棋,但從來不教她品茶。
大約是覺得她實在暴殄天物。
他那些茶動輒千金,物價簡直像是另一個時空的。
計如微嘴唇輕抿,左手微動。
居然你也要吃糕餅?
尹蘿頗感意外。
可能和沈歸鶴交朋友多少是要被同化一點,也可能是他們啃糕餅的清香逸散在了半空,勾起饞蟲。
尹蘿留意到自己的茶杯和碟子有點近了,顧及計如微現在不能視物,將自己的茶杯撤離了計如微的“必經之路”。
幅度很小,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正在說話的蕭玄舟倏地一靜。
謝驚塵的動作亦突兀頓住。
計如微伸出手的動作緩慢卻雅緻,若非眼上白綾,幾乎看不出他視物的問題。他慢條斯理地拿了塊糕餅,聽聞周遭陡然靜謐:“怎麼了?”
“……無事。”
沈歸鶴心底生出幾分驚愕,迅速打圓場,“諸位見解精妙獨到,沈某受益匪淺。聊以清茶敬諸位。”
計如微是左撇子。
茶杯也放在左側,能看出這點並不稀奇。
但尹二小姐居然知道,計如微是要糕餅,而非茶水,在他動作之前便做出了反應。
眾人舉起茶杯虛碰,心思各異。
尹蘿放下的瞬間就被謝驚塵逮住了手腕,拿了張乾淨的帕子擦拭她的手指。
“?!”
這是在人前!
尹蘿掙了兩下,反被握得更緊。
謝驚塵的指腹在她手腕內側摩挲,面色平靜,眸色烏沉。
沈歸鶴匆匆垂眼。
太奇怪了。
先是蕭玄舟辭行,留謝驚塵與尹蘿共處;此刻二人更是舉止親密。
沈歸鶴險些懷疑自己記錯了婚約。
計如微咬了口糕餅便放在一旁,同樣在擦拭自己的手指,些微沙啞的調子更飄渺了:“聽聞蕭公子辭行是要去荊昆?”
蕭玄舟語氣如常:“正是。”
“那蕭公子可能要快些了。”
計如微道,“雖然不知蕭公子所為何事,但我來此處前,南洲晏家的晏清瀾,也說要去荊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