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姓“沈”之人何其多。
但沈公子加計先生這個搭配……所以不是夢,她真的是撞見過沈歸鶴。
是啊,這是醫聖的藥廬。
尹飛瀾說過,沈歸鶴拉著計如微去找醫聖治眼睛了。
尹蘿試圖還原那點片段光影的回憶,根本記不起來。
謝驚塵接下符篆,屏退侍從。
“你想要這個?”
他將符篆遞到尹蘿跟前。
尹蘿沒動,做出專心打量的樣子:
“有點好奇,和我從前見過的符篆似乎不大一樣。”
謝驚塵解釋道:“是千鶴宗獨創的符篆,其中以首席弟子沈歸鶴親手所寫顏色最深、咒法最強。”
將咒法與符篆結合,就註定能玩這東西需要兩邊都沾點天賦。沈歸鶴的實力或許現在還不能說是千鶴宗最強,但所寫咒法符篆一定是效果最佳的。
尹蘿這才伸手,狀似隨意地撥了下符篆邊角。
“在想什麼?”
謝驚塵順了下她起身時略有散亂的長髮。
“想我是不是應該去當面感謝一下沈公子。”
尹蘿毫不避諱地提出,對上謝驚塵澄明若洞察的目光亦不閃不避,“你許是不知,沈公子查出我先天弱症與一禁術有關,為此奔走。我尚未來得及正式表達謝意。”
謝驚塵面上浮現意外之色:“禁術?”
“對。”
尹蘿點頭,不大好意思地道,“不過內裡我也不大清楚,是兄長一手關照的。”
謝驚塵斂眸思索。
尹蘿又道:“還有計先生……此前父親託他為我煉製護身法器,如今他傷了眼睛自然不能強求,但身在近處,我應前去看望。”
計如微的地位就是屬於那種,因為揚名的時候還太年輕,長輩不好屈尊,同齡人就算尷尬不服,都得賣個面子的程度。
他自己做的那架霧隱舟實在太精妙絕倫,各家至今未曾奪得圖紙。
即便他此刻眼睛看不見,憑藉過往也沒人敢就此輕視。
謝驚塵沒有考慮這麼多,他只是注意到了“護身法器”這個關鍵字眼,從找回的芥子環中拿出了一樣指大小的玉色圓環,除卻雕刻著的暗紋,外在樸實無華。
材質瞧著倒是挺特殊,在日照下神光泛泛。
尹蘿不過是伸手摸了摸暗紋,圓環頃刻化為耳夾樣式——纏枝蓮花的反覆錯落而不顯累贅,圓環自動延展變得纖細,宛如玉雕的藝術品。
她略睜大了眼。
謝驚塵為她戴上左耳,沒什麼重量感,只餘細微涼意,一如謝驚塵清冷的語調:“這是我的護身法器,要取心頭血認主,你如今經不起這一遭。但有我心念驅使,它亦會全力護你。”
尹蘿:“……”
你、我、這——
一時間不知道先感嘆什麼好。
這護身法器居然是要以心頭血認主的等級,該不會是你們謝家的傳家寶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