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鶴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素未謀面的姑娘抓著他的袖子哭得這般悽慘,不管問什麼,這姑娘都只是一味地哭。
沈歸鶴想要再仔細看一看她的樣子辨認,低頭,她已暈過去了。
猶抓著他的袖子不撒手。
幾步遠外的醫聖捋著白鬍子,束手旁觀,全然沒有上來幫忙的意思。
沈歸鶴無從下手,情急之下握住了她的手臂,纖細柔軟,稍加用力都怕把人傷了。
到底是陌生的異性。
他藉著力將她稍稍扯離地面。
“醫聖,這……”
盡頭處出現的人影如一陣輕風掠至眼前,周身溢散的靈力到了近前全部收攏,怕驚動了什麼。
沈歸鶴認得這人。
綏遊謝家的大公子,謝濯。
昨日聽說有人深夜求醫,原是他帶著的人。
謝濯隱姓埋名在外遊歷時,沈歸鶴見過他兩次。一次除祟,一次那位現在的裴家二公子歸家路上遇到了埋伏,謝濯守護在旁,沈歸鶴途徑順手幫了一把。
那時謝濯還是以“驚塵”作名。
謝驚塵不是話多的人,沈歸鶴亦趕著去援助門內弟子,雙方並未交談幾句。倒是裴懷慎,想要將一枚玉佩送給他,表達謝意。
“那是證明你身份的玉佩。”
謝驚塵提醒道。
“都這麼多人來殺我了,說明我肯定是真的嘛。”
裴懷慎無甚所謂地擺了擺手,回頭對沈歸鶴笑了笑,“我現在最值錢的只有這個了,謝了,朋友。”
沈歸鶴自然不會要這枚玉佩,更何況還是重要之物。
“……好吧。”
裴懷慎盯著他看了一陣,隨手將玉佩揣在懷裡,笑著抱了抱拳,“日後有用得上的地方,兄臺儘管開口。”
沈歸鶴沒放在心上。
前段時間他在中洲尋找殘缺禁術的痕跡,再次遇見了裴懷慎。
距離上回見面已過去了數年,裴懷慎的模樣未變多少,外在卻全然不同,綃金綾羅,華貴異常。
裴懷慎應當是從別處歸來,身後跟著兩個暗衛,輕裝簡行。
“沈公子怎麼來了中洲?”
裴懷慎主動同他招呼。
“裴公子。”
沈歸鶴如實道,“是為一樣不知全貌的禁術。”
裴懷慎不知緣由地笑了聲,道:“沈公子做人未免太實誠了,我不過隨口問問,你卻答得這麼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