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渠將她推卸乾淨了。”
蕭玄舟低聲道,“沒有新的證據,謝家暫時不會為難她。”
謝郗的父母應當會恨寧芷墨,可站在整個謝家的角度,絕不會出手。
尹蘿驚愕地看了看他。
蕭玄舟進一步循循善誘道:“否則謝濯為什麼會讓寧芷墨和謝郗一同回謝家?”
“……啊。”
不是,道理我都懂。
我驚訝的是,你以為我在擔心寧芷墨。
尹蘿不禁開始懷疑到底是她小白兔的偽裝太過成功,人畜無害的形象深入人心;還是蕭玄舟把她看成了一個蠢蛋——這事都到這個地步了,和謝郗關係沒那麼好的謝驚塵一來就能看出破綻,當初和謝郗以戀人身份朝夕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寧芷墨,怎麼可能發現不了漏洞。
只不過辦事要講證據,推論只能適用於小範圍,無法取信於大家。謝家肯定是要繼續調查的。
她不表達出來只是覺得在場大家默契一致,明顯都心照不宣,沒必要說。
不是真的想不到啊喂!
如果說尹蘿現在還有疑問,那就是寧芷墨心底的真正想法了。
“尹二小姐。”
隨著謝家侍從前行下樓的寧芷墨忽然停下腳步,對尹蘿這方行了一禮,“承蒙小姐善心相助,今將離去,可否一敘?”
尹蘿不無意外:“自然可以。”
蕭玄舟目露審視,想讓尹蘿不要去。
可她應得太快。
尹蘿帶了守二在場,門口還有謝家的侍從守衛。
寧芷墨說了幾句寒暄感謝的話,終是抵達了正題:“謝家當初嫌小姐身弱,退親毀約,小姐因此淪為世人笑柄,對謝濯就不怨恨麼?”
“不會。”
尹蘿沒想到她會繞到這兒來,原本期待聽個大瓜的心情陡然失落,“一樁口頭玩笑,誰會當真。”
“真是口頭玩笑,小姐的聲譽也不會受影響了。流落多年、有失教養、不堪為大家主母……小姐的婚事因此受到阻礙,我遠在北洲都曾聽聞。”
守二臉色沉了幾分,顯而易見的不虞。
寧芷墨視而不見,自顧自地繼續道:
“其實小姐本不該遭受這些的,只是那謝大公子自負天資,曾放言未來妻子當精通樂理、於修道一聞千悟,可攜手共天涯。謝家知其心願,這才在小姐歸家後,迅速撇清了關係。”
守二忍無可忍,顧不得什麼禮儀,攥著拳頭沉聲道:“你口口聲聲說要感謝我家小姐,這就是你的感謝嗎?”
反反覆覆戳人傷疤,當誰聽不出來不懷好意!
尹蘿聽完還沒太大感覺,她實在代入不了這個講述中“被拋棄”的角色,但看守二都為自己出頭了,當即認為這場子十分有必要找一找。
“寧小姐這麼關懷別人的事,難怪會忽略了自己的枕邊人。”
尹蘿不急不躁地反擊,看寧芷墨臉色霎時變得難看,笑眯眯地道,“只是不知道,今後寧小姐究竟該如何稱呼那個人呢?是謝郗,還是李渠?”
“……”
“我與寧小姐緣盡於此。”
尹蘿撫著袖口站起身,略一頷首,“山高路遠,不送了。”
寧芷墨一味出神,沒有反應。
院中。
蕭玄舟吩咐下去的事以最快速度完成妥當,尹蘿第一次發現尹家護衛們的效率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