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負雪一夜未眠,恍惚以為是錯看。
那點紅痕若隱若現,藏匿在衣領邊緣的掩蓋下,只有一點輕微的痕跡。
是他昨日碰的嗎?
這念頭弗一滋生,腦中便自發再現昨夜種種,旖旎而混亂的場景交錯出現,使蕭負雪再度退開半步。
尹蘿:“……”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蕭負雪回應她的問題:“尚可。”
尹蘿:“……”
說你禮貌吧,你遠離未婚妻。
說你不禮貌吧,你還記得要回答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尹蘿有種調戲不成反被噎的挫敗感。
辛辣的薑片在舌尖滾過一圈,尹蘿再接再厲,抬起右手,哼哼唧唧地道了聲:“疼。”
手腕處有半圈紅痕。
比頸間門的痕跡重些,隱約透著淡青色。
蕭負雪本要移開的視線頓住:“怎麼傷的?”
尹蘿一語不發地看著他。
“……我?”
蕭負雪的聲音因不確定而愈發輕,扣著流雲劍的指節鬆了鬆。
見他終於上鉤。
尹蘿心滿意足地翹了嘴角,只道:“不知道。”
蕭負雪的臉色白了一瞬,他更斷定是糾纏時不慎磕碰傷了她,連同頸上的痕跡,都是他荒唐而留下的。
他有隨身帶的創傷藥,想起尹蘿近來喝藥休養,恐怕藥性相沖,問道:“你的傷藥在何處?護衛那裡?”
尹蘿呆了一下:“用不著上藥吧。”
蕭負雪並不贊同,好像她是受了什麼了不得的大傷。
“沒事的。”
尹蘿晃了晃腕間門寬大的鐲子,是綺白玉,“有這個呢,待會兒便看不出什麼了。”
她怕這人真要給自己上藥,那她這一早上活脫脫就是泡在各類藥品裡了。
為此,她言之鑿鑿地補充道:“已經好多了!”
若是旁人,大概要問一句:既然如此怎麼還要喊疼?
但蕭負雪看著那處,卻在想:
這樣也叫“好多了”麼?
分明青痕未消。
“是我之過。”
蕭負雪低聲同她道歉,“唐突了尹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