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要對天微好,那你直接表現出來不就好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買的蛋糕,你還要拐這麼多個彎說是別人送的,還說什麼太甜了不愛吃,強塞給天微。沒錯,我都看到了。”孔陽州自暴自棄地把話說開,“我就是看你行徑奇怪,你出門之後就一直跟在你後面。”
紀伊白一開始是驚慌,再轉為憤怒,最後感到非常羞恥,渾身都不得勁兒,她做的這些蠢事居然都讓老公看到了!虧她還覺得她的一切說辭和安排都非常完美,簡直天衣無縫!
她羞愧地說不出話,孔陽州倒是繼續說道,“就算你是對天微患病感到自責,那你這樣別扭的補償方式,真的不會讓天微的病情加重嗎?你自己品品你自己剛才說的都是什麼話。什麼‘可不是專程給你買的’、‘必須吃完’,天微現在很脆弱,可受不了你這種霸道的說話方式。醫生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孔陽州一語驚醒夢中人,紀伊白稍微一想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差點又開始釀成大錯。
但是直接補償……紀伊白反而覺得這樣比較別扭,或許她還需要再想一個折中的辦法。
不過老公沒有猜到她真正的秘密,她也鬆了一口氣,順著老公的思路回話,或許還能徹底打消他的疑慮。
她可不希望以後每次出門都要被老公跟在後面觀察。
整理好情緒,紀伊白嘆了一口濁氣,“我這不是擱不下臉嗎!”
“女兒都病成什麼樣了,你還在意什麼臉啊!剛才女兒還不是被你嚇的,都躲回房間裡吃了!你還去偷看她幹嘛?”孔陽州真是被妻子的顧慮氣笑了。
紀伊白慚愧地低下頭,她不是擔心天微被她嚇到才跟過去的,她只是想到前世天微明明都吃不下還害怕讓他們擔心,總是端著飯菜回房間裡假裝吃了,實際上都倒到衛生間裡沖掉。
很害怕前世的事情重演,她已經沒有辦法忍受再次失去女兒的痛苦了。
她前世一直認為天微患上抑鬱症經歷漫長的治療忍受外人的冷眼就是她最難挨的時期了。
直到天微離開後,她才發現沒有天微的每天都是長達一個世紀的煎熬,生活到處都有天微留下來的痕跡,忘不掉,無法忽視,整晚整晚地做惡夢,一夜白了頭,撓破頭皮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造成如此現狀。
他們沒有別的孩子,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失去了她之後好像前半輩子都白活了,人生找不到一丁點意義,所見之處寫滿了失敗。
根本不敢回想,紀伊白吸了一下鼻子,“唔……那我知道了,我之後會注意的。你之後如果覺得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一定要記得提醒我。”
真是沒想到,沒有她的影響,老公反倒是最明事理的。
前世她太強勢了,最開始老公就對她的做法很不支援,經常跟她意見相背,但她一意孤行,老公也勸不住。
漸漸的,老公也感受到了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兒所帶來的虛榮感,便開始默許了她的行為,有時候還會幫一把手,比如說找關系聯系名師過來教天微,又比如說拼命加班賺錢給天微賺培訓課的學費。
孔陽州見了鬼一樣看了紀伊白好幾眼,“你真是……”
真是什麼?他又不繼續說下去了,轉了一個話題,“你今天怎麼會突然慘叫一聲?”
“沒……就是沒想到會切到手指,嚇了一大跳。”紀伊白立即硬著頭皮回道。
“好吧,去做晚飯吧。”話題到此為止。
從臥室裡出來的時候,紀伊白又偷偷去看了一眼孔天微,發現她真的在吃蛋糕不是拿回去扔掉,感動地鼻頭一酸。
吃過晚飯後,紀伊白一般的活動都是洗了澡然後看一會電視,再去給天微講睡前故事。
不過今天紀伊白拿出今天買的那些畫畫工具,搬了矮凳在客廳的茶幾旁邊畫東西。
孔天微晚飯只吃了一點,但是因為吃了蛋糕,所以並沒有感到很餓,打算回房間繼續發呆的時候被媽媽叫住了。
“天微,過來,媽媽要學畫畫了,你來看看媽媽畫得怎麼樣。”紀伊白語氣柔和地招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