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嶼這兩巴掌才一打完,還沒來得及喘氣呢,只聽“啪、啪”又兩下,蘇黎已經把這兩巴掌還給了她。
她打她的左臉右臉,她也打她左臉有臉。
江心嶼這下真怒了,抓住蘇黎領口的手狠狠的一推,將她推到了椅子裡,然後趁她還沒來得及有反應的時候,兩步跨過去,一把從後面扯著她的頭發,被迫讓她揚起了臉。
在受制於人的情況下,蘇黎也顧不得體面了,她一把拽住江心嶼斜肩襯衫的大領口,使勁一扯,襯衫的扣子噼裡啪啦的就崩開了,有的彈起來,還打到了江心嶼和她的臉。
江心嶼被扣子彈得措手不及,她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臉往後退了幾步,蘇黎利用這個空檔,站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脖頸,將她摁在了餐桌上,食物和酒杯飛出去摔到了地上。
蘇黎用力摁著她,不讓她有反手的機會。
奈何蘇黎再有力量,也是女人的力量,兩人的實力相差無幾,無法壓倒性的制服她。
江心嶼反手扯住蘇黎的長頭發,使勁的把她扯向自己。兩人扭曲的幾乎快要背貼背了。
江心嶼喘息著道:“以前是蘇世一,現在是程歐,賤人,你就喜歡搶我的人。”
蘇黎被她扯著頭發,說話極其不舒服,但聲音裡有揚眉吐氣佔了上風的自得:“搶?他們心甘情願的,這也要怨我?”
江心嶼的半邊臉被蘇黎狠狠的摁在桌子上,動彈不得,她掙紮了一下,稍微側起來一點身子,盡量使自己的臉不被壓到,咬牙切齒道:“心甘情願,你也配?”
蘇黎譏誚道:“我不配,難道你配麼?”
江心嶼道:“我愛他,為了愛他,我千裡迢迢的跑到這裡,任你羞辱。”
愛從江心嶼口中說出來是多麼奇怪的事情啊,她看上去不像是那種還需要愛情的人,她更像那種不需要任何愛,也不相信任何愛,只愛自己的那種人。
蘇黎愣了一下,松開了對她的鉗制,江心嶼也松開了拽著的蘇黎的頭發。
江心嶼的襯衫被蘇黎整個的撕開,臉上也有被壓出的印子,狼狽不堪,蘇黎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出什麼叱吒風雲無所畏懼了。
江心嶼道:“我愛他,蘇黎,你愛他嗎,像我愛他這樣愛嗎?”見蘇黎猶豫不答,又道:“你不愛他,你只是拿他當消遣而已,以前是,現在也是,所以請你高抬貴手,放了他。”
江心嶼今天的這番陳情,已經讓蘇黎震驚了,她不知道江心嶼原來會為了一個人如此委曲求全,如此卑微。
蘇黎不會為了愛一個人,去低三下四的找自己的情敵求饒,永遠不會。
程歐沒跟她說過他跟江心嶼的事情,就像她也不跟程歐說她跟蘇世一之間的事情,很多事情她也是想不通的,她道:“你們之前不是沒有機會,可並未在一起,可見你們並不合適,並不是第三個人的原因,你這麼來要求我,我不是很懂你的邏輯。”
江心嶼襯衫裡邊穿著白色的短背心,她將襯衫脫下來,系在腰間。
她走到蘇黎面前,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只要你不拉扯他,我一定讓他愛我。”
蘇黎對江心嶼的自信不置可否。
江心嶼道:“我跟蘇世一是一類人,在一起只是個消遣,生不出其他深刻的感情來。你跟程歐也是,你們太像了,即便有愛也走不到最後,更何況,你根本不愛他。如果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蘇世一開始,為什麼我跟程歐不行呢?”
蘇黎突然get到了江心嶼話裡的意思。
一如經歷過14年蘇世一對她的傷害之後,她又很快在16年愛上他,縱然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原諒了他,可是她的確又愛上了他,比第一次更洶湧更深刻的愛戀。
自己骨子裡喜歡的就是蘇世一這一掛的人吧,擁有對生活絕對的主導權,想要的,就去爭去搶,不想要的,遞到自己眼前,都不會看一眼。
他得到的都是自己想要的,失去的都是不那麼在意的,這樣的人,多令人嚮往啊。
而她太過於逆來順受,她和程歐都是逆來順受的人,他們只敢對世界對生活冷嘲熱諷,卻又從來不拿出實際行動來,所以一遇到蘇世一和江心嶼這樣行動力爆棚的人,他們立刻就丟盔卸甲,心甘情願的依附於他們。
江心嶼又道:“如果你愛他,他也愛你,我絕對不破壞你們。如果不是,那請你考慮一下我的話。”
臨走之前,她又轉過來身來,問:“你愛的人都愛你;你討厭的人,可以隨便教訓;恨你的人也都不敢惹你;導演和廣告商們爭著搶著要跟你合作,你要什麼有什麼,這兩年,你一定很得意,對不對?”
並未等蘇黎回答,繼續道:“我23歲那年,跟你一樣,覺得一切盡在掌控之中,著實膨脹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名利真是好東西,能讓人長久的保持在一種高燒眩暈的狀態而不自知,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陳木生已經不再愛我。他是一個體面的紳士,曾經很愛我,但後來不愛了,是我把他的愛作沒了。人這一輩子,能遇到兩、三個你愛他,他也愛你的人,已算是幸運,更多的人是一輩子一個都遇不到。蘇黎,我一直以為你是內心有深情的人,我也著實羨慕過你的深情和認真,不過現在看來,你著實沒比我深情到哪裡去。但是作為一個過來人,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蘇黎,你現在握著一副絕無僅有的好牌,無論是事業還是愛情,你別把它打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