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雲從副駕駛座位上回頭看著她:“前段時間,何老師打電話過來,當時你在錄節目,是我接的電話。秋姐讓何老師把大綱和劇本發她,她先看,後來秋姐說這角色不適合你,但你重義氣,一定不知道怎麼拒絕,她不想讓你為難,就替你拒絕了,讓我不要跟你說這件事,省得你心煩。”
這樣的回答,在預料之內,蘇黎淡淡一笑:“她對我可真夠好的。”
常雲又道:“今天下午的路演和晚上的宴請......媒體和院線經理是沖你去的,你不去會得罪他們,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家鄉。”
蘇黎道:“是嗎,那就得罪他們好了。”
常雲還想勸她,蘇黎道:“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你要麼別說話,要麼就下車。”
蘇黎家在青島的老城區,老城區大多是德佔、日佔時期的老建築,風格很歐式,計程車進入老城區之後,街道氛圍一下子就變得休閑又舒適了。
還是家鄉好啊,蘇黎由衷嘆了一口氣。
快到蘇黎家時,常雲的手機又響了,之所以說又,是因為這一路上,她的手機就在一直不停的響,但在沒有得到蘇黎的應允下,常雲不敢回微信,也不敢接葉知秋的電話,她怕激怒蘇黎,從而導致她情緒更大。
車在蘇黎家門前停下,常雲給司機師傅結賬,司機師傅忍不住還是問了:“小姑娘,你剛才是不是在哄我,我怎麼覺得你就是那個大明星。”
蘇黎沒承認也沒否認:“謝謝您了,師傅。”然後開啟車門下車去。
常雲看到蘇黎家竟然不是住宅區的樓房,而是獨立的院子,眼睛都放起光來: “哇,阿黎,你竟然是個隱形富二代。”
蘇黎對她的大驚小怪不置可否:“這就是一個舊院子。”
常雲堅持道:“這可是一個獨立的舊院子,在北京都相當於別墅了。”
“少見多怪。”蘇黎就要推門進去,常雲忽然道:“阿黎,我要不要通知一下知秋姐,說你回家了,我怕她擔心。”
蘇黎沒有說不能,也沒有說能,她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老城區獨立的院子不是北方那種高牆深院,而是歐式一人高的鐵柵欄,每隔一兩米的距離就有紅磚的牆垛,鐵柵欄上攀著枯萎的爬山虎,依稀還能看出夏季繁盛時的綠意。
蘇黎那位一輩子教書育人的老父親帶著一副老花鏡正坐在院子裡的木質桌椅旁翻一本書,腳邊零散擺著幾盆盆栽,他聽到動靜,就扶著老花鏡看過去,見蘇黎和常雲前後腳進來,先是一愣,接著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驚喜的喚她的乳名。
蘇黎叫了一聲爸,快步向他走去。
蘇黎的母親聽到動靜,從廚房走了出來,見到女兒,還沒說話,眼淚已經掉下來了。
“爸,我媽怎麼越來越愛哭了,你看看,這哭的梨花帶雨的,我以後還怎麼敢回來呀?”蘇黎挎著他父親的胳膊,調侃起她母親來。
“你這死丫頭,膽子越來越肥了,連你老媽的玩笑都敢開。”蘇黎的母親作勢要擰她,蘇黎跳著躲開了。
蘇黎的父親看了一下常雲,問她:“這位是?”
蘇黎還沒說話呢,常雲上前彎腰鞠了一個大躬:“伯父,我是阿黎的助理常雲,您叫我小常就行。”
蘇黎的父親一臉恍然大悟:“你就是小常啊,這丫頭經常在電話裡提起你來著,謝謝你照顧她了。”
常雲有些受寵若驚:“沒有沒有,伯父,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蘇黎的母親擦幹了眼淚,問:“希希,你這次怎麼回來的這麼突然,你不是說最近一段時間會很忙嗎?”
蘇黎卻岔開了這個話題,又去跟她母親撒嬌:“媽,我一整天就吃了一塊麵包,快餓死了,家裡有吃的東西嗎,讓我先墊一墊。”
蘇黎這麼一說,蘇黎的母親險些又掉下眼淚來,蘇黎趕緊去安撫她:“媽,你怎麼又哭了,我騙你呢,我是去當明星,又不是去搬磚,沒有您想的那麼苦,就是想吃您做的飯了。”
蘇黎的母親用圍裙擦了擦眼淚,道:“你想吃什麼,媽給你做。”
蘇黎撒嬌道:“只要是老媽做的,我什麼都愛吃。”
蘇黎的母親回廚房繼續做飯,蘇黎的父親拉著她在院子裡坐下,問她最近怎麼樣,工作順不順心?蘇黎都說挺好的,讓他不要擔心。兩人又說起蘇黎的弟弟蘇揚,說他新交了一個女朋友,是個南京女孩,給他們發了照片看,小姑娘長的挺端正的,她母親很喜歡。還說蘇揚老抱怨她這個做姐姐的貴人事忙,明明在一個城市,卻一年都見不了幾次面。
蘇黎說最近這一年是有點忙,不過今年倒是能抽兩三天回來陪他們過個年,馬上就能見到了。
吃過午飯後,蘇黎和母親、常雲坐在院子裡聊天曬太陽,蘇父拿著書在旁邊漫不經心的翻看,後來常雲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回來時身後多了一個葉知秋和她的助理。
葉知秋禮貌的跟蘇黎的父親和母親打招呼,蘇黎的父母對葉知秋早有耳聞,也見過照片,對她很客氣。
寒暄過後,葉知秋說她跟蘇黎有點工作上的事要談,蘇黎的父母正準備迴避,蘇黎起身道:“爸媽,你們別動了,我們去客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