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一沒聯系蘇黎,蘇黎也沒有主動聯系蘇世一,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唯有蘇世一想見她的時候,他們的見面才有意義。蘇黎絕不允許自己可憐巴巴的去乞求他的愛,她不會乞求任何人的愛。
後來,蘇黎的母親打電話過來,問她是什麼情況。
她母親說蘇黎的父親看到那些人在網上罵自己的女兒,氣的不輕。
蘇黎說她不認識蘇世一,這件事是謠傳,跟她沒關系,讓父母別放在心上,大家罵一陣就過去了。
掛了電話後,蘇黎才發現自己手機客戶端的郵箱彈出了一條新郵件,她的心髒忽然猛烈地跳了起來。
或許是蘇世一?但這個想法是毫無道理的,蘇世一想聯系她,早就聯系她了,發微信、打電話都可以,怎麼會用郵件?但當時處在那種境地下,蘇黎沒有判斷力。
她幾乎是顫抖著開啟了郵件,郵件沒有正文,附件是條音訊,她把手機的音量調到最大。
在客廳看電視的常雲聽到臥室的動靜,立刻調小了音量,跑了過去。
常雲的本意是要敲門,看蘇黎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可走到門口忽然又不動了。
那條音訊並不長,只有三分多鐘,卻讓蘇黎的自欺欺人分崩離析了。
那是江心嶼和蘇世一的一段對話,她甚至能憑借最後助理的那句話猜出這段對話是在某個活動後臺的休息室裡發生的。
她聽到蘇世一問:“你以為我看上她了?”
她聽到蘇世一對江心嶼說:“我為什麼找上她,你應該最清楚,我想要什麼,你應該也清楚,又何必這麼冠冕堂皇的扮好友來求我,你根本不必來求我,我從來也沒有看上過她。”
蘇黎從來沒對蘇世一有過期待,她不要求他愛她,不要求他只有她,只要求他來找她的那刻是真心的,她的要求只有這麼多,可如今連這點奢望都被江心嶼和蘇世一打碎了。
蘇黎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喉嚨裡那些聲音沖破嗓子,她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這是恥辱,一種強烈的,錐心刺骨的恥辱,一種她恨不得拿刀剮了自己的恥辱。
蘇黎一直埋在塵埃裡的自尊心和虛榮心,甚至不是自尊心和虛榮心的一些什麼,像遇到利刃的惡骨刺,加倍地瘋長起來。
江心嶼知道這個,所以才來羞辱她。
常雲敲門,沒有人回應。
這十幾天來,蘇黎一直都是呆滯的狀態,常雲也習慣了,她就直接進去了。
進去後,卻被嚇了一大跳。
蘇黎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像半透明的紙,嘴唇卻被咬破了,全是血,豔得刺目。
常雲撲過去,發現她手心裡全是冷汗,涼得像雪疙瘩一樣。
常雲嚇得魂飛魄散,不停地晃她的肩膀,一邊晃一邊喊她的名字。
半晌,蘇黎彷彿神遊太虛一般,終於回過了神,看到她臉頰上的眼淚,有些不明所以:“你哭什麼?”
常雲長籲出一口氣:“蘇黎姐,你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