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玉鼎出關,離恨天六宮再次聚首,正是嚴肅談論離恨天上一代掌門清霄真人以及何清兒娘親兩父女之死,其中關鍵當屬過境襲擊離恨天的恐怖邪物來歷——只是猜測與推斷又能怎樣呢?幾人推測到剛死去不久的仙毒門毒尊身上,到頭來甚至倒開始疑惑到底是否另有狠人下手。
一切又如何證實?
玉瓊平淡開口:“關乎清霄真人,若非切確,師妹我妄測不是給諸位師兄徒添煩惱麼?”
一向和氣的雲海真人緩道:“我等自是相信師妹,就是清霄掌門和師妹之死另有蹊蹺這一事太難令人接受,這幾日我等心神恍惚,就是想到他父女倆過於慘烈。”
雲海真人搖搖頭,長嘆一聲:“唉……算了算,過幾日也到了他倆忌辰。”
赤火真人火爆面容隱隱帶著怒氣,痛聲道:“魔道都該死!”
提及忌辰,殿內又陷入沉默,玉鼎站起身來,掃視眾人一眼最後面容沉著作結尾道:“此事急不得,但總會弄個水落石出。”
幾人不著急離開,只有何以安臉色難看一言不發對眾人微微拱手,轉身往殿外走。
就在走到一半時,玉鼎喚道:“何師弟。”
何以安停下腳步,尚未回頭,身後便響起玉鼎沉著聲:“待得師妹忌辰,替師兄給她上柱香罷。”
明顯看得出何以安筆直的身軀一僵。
何以安輕點點頭,穩步離開去,而所謂悲從心來,大抵如此。
……
離恨天與修羅殿遙隔兩地,一地十二奇峰平靜下彌漫著沉重,將有大事發生,一地神崖亦暗幕遮天,又不知能否趕得及。
神崖扼長嶺七寸,常年雲遮霧繞目不見其貌,於眾多修羅殿守衛鄭重觀望中,雲氣不斷繞著神崖那片天空湧動,已持續了整整半夜,到現在仍未停息。
太虛不驚,至靜至清,萬般相若,無我無形。
道門追求道虛,法門講究涅槃超脫,道怨心咒出於離恨天傳承真訣太虛禦氣真訣,凝氣聚神,主物我兩忘、天人合一,同真訣一般在某些方面卻又與法門“寂滅”相互印證。
只是通神境界之後,如何才算是步入道虛極境、亦或超脫於外?
順周天經脈運轉的心咒越來越活躍,冷幽幾乎能感受到其有鯨吞吸水猛勢!
對於外界的變化,冷幽心神敏銳,雖閉著雙目也能感知到附近自身修行造成的動靜,出奇地,神崖四周無修羅殿任何人物前來阻止。
想了想,冷幽收斂心思,感受到心咒對外界磅礴氣團牽引之力越來越大,緩緩沉下心神繼續凝氣入體。
神崖隱於雲霧內,但見之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暗雲漩渦。
漩渦之邊,東方正雲霞噴薄。
遠遠觀望神崖異象的修羅殿眾人心絃忽然一繃,同時有種暴雨欲來的惶惶。
“同道之中,從未見過化仙煞之法。”
修羅殿寒護法略顯忌憚開口,與身旁的血扇、離人以及魍鬼人三位大護法迎風而立注視著神崖動靜。
藏於皆寬大袍帽內的修羅寒與魍鬼人兩人只能看到嘴唇和蠟黃的下巴,給人一股危險,血扇一身鮮麗血衣渾身透著妖異,而離人身著深色勁裝,目光冷厲,一看便知為世間少有的女流狠角色。
四護法之外,修羅殿守衛弟子莫不敢亂語。
離人目不轉睛看向神崖,皺眉道:“十餘年前老殿主上離恨天為老祖遺物不惜攻上離恨天,如今看來,那宗奇物真有鬼神莫測之能。”
血扇妖聲妖氣輕飄笑道:“遺載有詳細記載,修羅先祖攜未名奇物閉關,曾嘗試化之,最後其卻詭異落得那等瘋狂地步,繼先祖之後,殿內前前後後又有兩位出色前輩觸及先祖遺物同樣心智喪失徹底瘋掉,說那物是忌諱之物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