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廣場盡頭臺階高處,莊嚴輝煌的太虛殿內。
氛圍不烈不冷,不爭不吵,倒顯得融洽輕和。
諸多宮座畢竟皆為長輩,且與上一代離恨天掌門清霄真人緣分極深,要麼為其親傳弟子、要麼皆受其指點迷津,而何以安,更為其女之夫。
看在他老人家份上,縱使幾人之間有何芥蒂,也不會在這太虛殿糾鬧,就連脾氣火爆的赤明宮宮座赤火真人到了這裡也變得中規中矩。
玉鼎真人此刻微一沉吟,道:
“據歷代師遺,九百年前古窟曾被師門搜尋一遍,並未再尋到甚奇物,不過血海輪回古寶之事事關重大,寂滅天四位大師皆已派座下弟子前往,為防萬一,我等也讓前陣子大比第二至第五四名弟子前往查探一番。”
左側最裡端坐著的懷左真人點點頭,“當年大戰魔道慘敗,甚至連魔道巨擘黃昏門也因此覆滅,可沒想到,古窟出世的奇物生生造就了另一大魔道傳承仙毒門,使得魔道勢力不減反增,如今就算此事以訛傳訛,確實不能再大意,而魔道妖人沿途濫殺,讓他幾人也順帶好好懲治一二!”說道後來,懷左真人面有慍色,聲音也帶了幾分冰冷。
蒼雲宮雲海真人點頭附和,身旁一身絳紅流雲道袍的赤明宮赤火真人卻是疑惑道:“掌門師兄為何不將座下的林杳然也派出去?”
玉鼎真人正了正身軀,神色略微凝重道:
“不瞞各師弟師妹,近日本座偶有心緒不寧,再加上前幾日情崖那魔頭來襲,恐三大魔道又有所異動,便派了杳然南下探查情崖與修羅殿訊息,故他倒不能前往西北古漠。”
只是無意之間,玉鼎真人卻瞥見太虛殿大門之外遙遠寬闊天地上竄下落一道又一道微光……
“太放肆了!”玉鼎真人臉一沉,一甩袖子便是往外走去,幾位宮座連同玉瓊真人驚異之下也一一起身跟在後邊走了出去。
大殿前白玉護欄的平臺上,玉鼎真人立在正中,深藍道袍隨風飄蕩,面龐威凜,憑空給人一分壓力,讓人不敢與其直視,他左側的懷左真人皺了皺眉,道:
“縱橫劍氣,是為引靈出體、禦氣凝劍,講究靈活迅速準確,化劍雨以雷霆之勢對敵予縱橫打擊,淩厲非常……不過頗為損耗心神,而只要體內靈氣稍有阻塞,便會慘遭靈氣反噬重創,輕則經脈割裂破損,重則甚至危及丹田,也算是一極端威道道術,需要對靈氣操控達到爐火純青地步才可嘗試修煉……”
“確實,還從未聽聞有哪位弟子敢冒如此風險修煉的,難道是雲紗那丫頭?或是丘明那孩子?”雲海真人面色倒是幾分欣賞,點了點頭附和。
何以安臉色一陣變幻,“是他。”
玉鼎真人懷左真人蒼雲真人臉色立時都不甚好看,而赤火真人卻是心裡一動,道:“就是清霄掌門在月觀撫養一段時日的那小子?”
“嗯。”何以安淡淡應了一聲。
赤火真人立時麵皮直抖,“這小子嘴死硬,抵死不說自己怎麼沾染上怨氣噬體的,要不是清霄掌門的關系,哼哼……”
在玉瓊真人瞥來的冰冷目光中,赤火真人哼唧兩下,便消停了下去,而一位從臺階下快步跑上來的弟子低頭拱手沉著報道:“稟報掌門,主宮弟子周平與曲水宮一位師弟正在鬥法!”
玉鼎真人臉色已看不出喜怒,磁性渾厚的聲音卻透出一股淡淡的壓抑,“讓他們一道過來!”
“是!”那弟子敬畏應了一聲,轉身往下方廣場急步下去。
……
三千石階邊上廣場,靈氣肆虐,狂暴異常。
墨綠星海前方虛空,一團刺目青靈光團傲然立世,綻放千萬耀眼光芒,光芒之中,源源不斷的青色光劍從中飛出,如電蛇狂舞,帶起一串串破空之聲直襲滾湧翻卷的星海,濺起千層疊浪。
周圍一眾離恨天弟子看得目眩神迷、口幹舌燥,而始作俑者趙不祝看著遙遠高處的太虛殿出現了幾道身影,他抹了一把額頭虛汗,“這家夥竟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次可是要命了!”
墨綠星海中的周平衣衫破爛,魁梧的身軀不斷顫抖,幅度越來越大,顯然就快支撐不住了,而一把把青色光劍仍不斷凝聚,從青色光團中激射而出,不擊倒周平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