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是戴妃和柳妃做下了害皇后娘娘死去的訊息,”那個人在乾清宮裡回覆著永熙帝,“早先發生在宮裡的一些事情,元兇皆是死去的皇后娘娘。”
“比如呢?”永熙帝連眼睛都沒抬起來。
“比如,早先的南疆之毒便是由皇后娘娘帶入宮中又下毒給當時的顧妃娘娘與孟妃娘娘的。”那個人回答說道。
永熙帝挑了挑眉,說道:“你們就調查出了這些?”
他說得雲淡風輕,那人卻是不寒而慄,立刻繼續說道:“還有庶人蘇氏,她也在宮中做下了不少的事,比如,顧妃娘娘第一次小產便是她的手筆還有譚妃娘娘也是她指使大公主去做的。”
連這位見過大場面的調查者都不禁為賢妃指使大公主去害人這件事感到了不寒而慄,還好這位已經死了,否則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
“看來之前在後宮裡興風作浪的,就是這三人了,對否?”永熙帝問著他。
那人思索了一陣,說道:“倒也不盡然,已經死去的崔貴人似乎也是一些事情的背後推手,而且有些事的發生太過年代久遠現在再怎麼查,也難以查出。”
永熙帝點了點頭,對這種說辭還算信服,他揮退了調查的人,拿起了奏摺,只是心裡卻沒有想那奏摺的內容。
戴妃與柳妃皆是皇子生母,而若是直接處置了戴妃,以威毅侯為代表投降大涼的勢力可能會有些騷亂,但在那個勢力中威毅侯並非一家獨大,所以倒是不會有其他的問題。
永熙帝將這一事情細細琢磨了一會兒,無意間撇了一眼手中的奏摺,這一眼他就看見了上面的“漠北”二字,再細細一看,那上面說的是漠北想要被關押在天牢裡的那位使者,看上去似乎頗為迫切,開出了不少值得永熙帝衡量的價碼,他比較了一下兩件事之間的重要級別,決定暫時先放棄對戴妃和柳妃的處置,畢竟他要讓他的孩子沒有心裡陰影,總要在那之前先做一些措施的。
戴妃並不知道自己暫時逃過了一劫,她還在想著給柳妃使得離間計不知生效了沒有,她與柳妃接觸的時日較多,自然是能夠看出三皇子不該這樣內斂而沉默寡言的,不過她們只是為了皇后才暫時站在一起的,她可不會好心提醒,只打算火上澆油。
現在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手完全坑死了她自己,她甚至還因此而做上了美夢,若是事事都能如唐後死去這般如願的話,或許她有機會登上皇后之位。
而宮中的另一處,唐貴嬪或許是宮中唯一一個為唐後之死而真正的悲痛的妃嬪,她倒不是因為唐後不再能與她說話笑鬧而難過,唐昭容看著眼前的搖籃,搖籃中的九皇子衝著她咯咯地笑著。
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死了?唐昭容想著,現在便只能想辦法讓她自己當上皇后了,可這條路並不是那麼好走的,她現在沒了家族的助力,有的便只是先皇后之妹這唯一一個優勢了,她想著便朝著永寧宮的主殿走去。
譚妃自晉升為妃便不在怡春宮中居住了,而是搬到了永寧宮裡,成為永寧宮的主位妃嬪,她很清楚這引來了原本永寧宮中位份最高的唐昭容的不滿,不然她不會在每一次去坤寧宮請安的時候都藉口著讓唐後懲治她。
不過譚妃也一直認為唐昭容是個沒腦子的,宮中妃嬪遷宮之事自然是由皇后主管的,她搬到這裡壓制著唐昭容可就是唐後的意思,可是她也沒有為唐後做槍的打算,只是一直避開唐昭容,好在唐昭容也不來找她,兩人之間井水不犯河水的過了這幾年。
所以今日宮女通稟說是唐昭容來訪,譚妃心裡還是有些疑惑的,只是唐昭容所有的依仗全失,她完全不用繼續顧及著什麼,也就無所謂地讓她進來了。
“譚妃姐姐這兒真是不錯。”唐昭容一進來便四下看著並瞪大了眼睛發出感嘆。
“唐妹妹來本宮這裡顯然不是隻為了稱讚本宮的地方吧?”譚妃看著唐昭容故作驚歎的模樣著實覺得有些尷尬。
唐昭容看了看這裡侍奉的宮人,然後說道:“既然譚妃姐姐已經明白到這一重了,想來也明白有些事只能說與姐姐你聽,不可再讓第三個人知道的道理。”
譚妃是從心眼兒裡不覺得這個跟她不大對付的唐昭容能告訴她什麼有關於她的好事的,所以她屏退了大部分的侍奉宮人卻留下了她自己的大宮女,並且說道:“想來,唐昭容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本宮的大宮女還是能聽上一聽的。”
唐昭容沒有在意這個,事實上就算譚妃沒有屏退宮人她也有應對的法子,而是對譚妃說道:“譚妃姐姐想來也意識到了,妹妹的長姐已經死去多時了,中宮皇后的位置已經空下了不少時候。”
“是又如何?”譚妃雖然是這樣說的,但心底已經有些明瞭唐昭容的目的了。
唐昭容笑了笑,“放眼後宮沒有人比譚妃姐姐你更適合這個位置了,戴妃姐姐家中是降將,就算衝著家世皇上也不會立她為後,而柳妃姐姐雖然子嗣豐盈,又跟隨皇上多年但是家中沒有半點可以支撐的權勢自然也不行,顧妃姐姐與長姐的條件類似皇上不會想重蹈覆轍的,孟妃姐姐的家中雖說是有些權勢但比之譚妃姐姐你實在是薄弱了些。”
她將所有妃位嬪妃的不足之處對譚妃講了,並且還說道:“這樣算下來還有比譚妃姐姐你更適合成為皇后的人選嗎?”
唐昭容正要自問自答一句沒有,然後繼續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但是譚妃卻在這裡接了她的話
“有啊,”譚妃看著她笑著說道,“唐昭容,你是不是這些日子沒見到就給忘記了,其餘的妃嬪想要成為皇后,怎麼著也得先過了淑妃那一關。”
唐昭容怎麼可能會把淑妃這麼一個大紅人給忘記了呢?其實這正是她要給譚妃說的,她笑了起來,輕輕地低語著,“可是譚妃姐姐,隔在你和皇后之位之間的,就只有淑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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