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貴嬪臉上掛著笑意,親熱地對葉夢影說著話,彷彿她們是再親切不過的人,不對她們本就是再親切不過的人啊,葉夢影想著。
“現在,我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些什麼了。”她終於還是開口對婉貴嬪說道。
婉貴嬪神色未變,她甚至將手搭在了葉夢影的身上,乳白色的指尖恰好地觸碰到了葉夢影的手腕。
“我本該謝謝你信我的,”婉貴嬪說著感激葉夢影救她的話,“可是,妹妹,你再瞭解我不過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了。”
她的手未離開葉夢影的身體,而她整個人卻站了起來,以一種壓迫的形式看著葉夢影,“我所求的不過是能再過上從前的那種生活。”
“你是說父親拋下我們母女之前的時候嗎?”葉夢影反問著,“我是從未經歷過,自我有記憶以來,便是娘帶著你我去溪邊浣紗採珠,那樣的日子不快活嗎?”
“你就是這樣,妹妹,你根本就不明白!”婉貴嬪的手上用了勁兒,將葉夢影的手腕都弄出了紅痕。
“你的性格像母親,但卻偏偏只像了母親性格里最愚蠢的那部分,”她瞪著眼睛,像是再說什麼不可思議地事情一樣,“根本就不是爹拋下母親的,是母親自己不願意跟著爹離開江南,甚至還攔著爹,不讓她帶著我走。”
“妹妹,就因為這個女人,我便從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淪落為一介農女,我不該恨她怨她,不該想辦法恢復自己的人生軌跡嗎?”婉貴嬪理所當然地說著。
只是她的手一直在用力,在葉夢影的手腕上留下了幾個小小的月牙形的痕跡,滲著點點血珠。
“姐姐,是你太執迷不悟了,你需得睜開眼睛看一看,明明從前那麼美好的,鄰家的阿哥一直都那麼喜歡你,你那時候若是願意嫁給他,總會比你答應了楚大人然後入宮要強得多。”
葉夢影說著還露出了懷念的神色,這讓婉貴嬪徹底的暴怒了。
“你是母親與外人私通苟合留下的賤種,我可不是!你願意老死在窮鄉僻壤我不願意!我會把你們這些拖後腿的都解決的乾乾淨淨,沒有人能攔著我!”
婉貴嬪說著又攥緊了葉夢影的另一隻手腕,她的指甲嵌入了葉夢影的肉裡,乳白色的指尖開始染上了特別的顏色。
葉夢影開始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她質問著,“你做了什麼?”
婉貴嬪臉上流露出了與平常截然不同的笑意,像是為了什麼在竊喜自得,她湊到了葉夢影的耳邊,對她說道:“我現在全部記起來了,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取代你,你的未來就是我的了。”
孟嬋是在三日之後才聽說了葉選侍死去的訊息,在她再一次想去看望葉選侍的時候,被婉貴嬪告知的。
“妹妹知道,孟姐姐是最重情義之人,先前不好告訴姐姐,只是如今看來也瞞不下去了。”婉貴嬪垂下眸子看起自己的手來。
孟嬋原本是隻是隨意地順著婉貴嬪的視線看過去的,但這一看她便看到了婉貴嬪手指上的丹蔻。
它是耦合色的,而且偏偏就指尖的那一點帶著妖異的紫色,與婉貴嬪整個人的氣質都極不搭調。
故而孟嬋便隨口問了一句,“婉妹妹怎麼染了這樣的丹蔻?”
這讓婉貴嬪有些許的慌張,“妹妹,妹妹,最近很愛這個顏色,姐姐要不也染成耦合色的?”
孟嬋眨了眨眼,她幾乎快要記不太清了的二十一世紀關於古代的常識中有這麼一條,在古時候之所以有紫色為貴的說法,便是在於紫色不好提取,物以稀為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