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週末就要來臨了,古城眾多上班族期盼的日子到了,不管工作於什麼單位企業,勞逸結合總是需要的,一味的上班加點會打擊工作者的積極性,而一味的空閑又會讓人覺得很是無聊。
西安市民一般雙休日常去的地方以旅遊景點、濕地公園居多。
似火六月,古城的天已經幹熱了,如血的驕陽,浮躁的人們。
在大明宮帶上喜歡的人放個風箏,明城牆上約個好友騎個單車;小雁塔古槐前拍個紀念照,在碑林博物館靜謐觀摩書法;在陝西歷史博物館聆聽中華上下五千年,這些都是不錯的選擇。
至於漢長安城遺址公園、大慈恩寺遺址公園、曲江池遺址公園等這些地方可以曬曬太陽,聊聊故事,談談人生,諞諞這八百裡秦川上的傳奇人生。
秦葦今日正是上團的大好時機,逢上週末,遊客數量劇增,周內只能帶個20人左右的中巴車。
一旦到了雙休日,肯定是40座左右的大巴車,這種工作屬性,帶的人多了,不僅車內氣氛好,還會增加遊客購買旅遊紀念品的機率,輕易間沒有那個導遊會放棄。
可是備受旅行社器重的秦葦卻上個團一結束,就果斷放棄了,向計調部經理請了假,也沒說什麼原因。不過計調看她滿目春光的樣子,應該是有什麼喜事,也沒追問便批了假條。
歡快的秦葦週六大清早起來了,直接奔向莊無為的家裡。
出門時爸爸還在房間裡熟睡,媽媽從事外資公司,業務繁忙,經常在外出差,上個禮拜三剛剛飛往了上海,最少需要三個月才能回來。
看著孤零零的爸爸枕邊也沒個聊天的人,心中有些不忍,還好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她即將為辛勞敬業、不茍言笑的爸爸帶來歡樂。
今日是其父50歲生日,一週前就想著怎麼為他舉辦,後來莊無為出了個注意,說是此次一定要給叔叔一個驚喜,讓他對於五十歲這個生日充滿回憶。
事先不要露出聲色,就跟平時一樣,她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父母眼中任性貪玩的女兒,這句話說得也沒錯,秦葦細想起來,這麼多年,幾乎沒怎麼好好給老爸舉辦過生日,反而自己的生日父母都不會忘記。
從她記事起大多數生日都是這個威嚴的父親守候在身邊,母親也是看情況,如果在家逢上那就會陪伴,父母之間的感情從成年時起就變得名存實亡。可能是長久在外資企業工作,受到了西方愛情文化的影響,慢慢的有點不太看重這個最初眼中的高官老公了。
秦正為了維護自身與家庭榮譽沒有做出過分的舉動,一再的忍讓,母親也沒有一再咄咄逼人,都是為了她考慮,不讓她幼小的心靈受此傷害。
等到長大後漸漸也就明白了,當初選擇專業時,沒有聽從他們二人任何一方的建議,毅然決然選擇了可以使自己毫無拘束、放飛自我的旅遊管理專業。
透過與社會上各種階層的人交流使得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快樂自我,來抵擋家庭不睦造成的流傷,這麼些年,很自豪的是一切都朝著她所想象的方向發展。
在老師眼中,她是一個開朗的女孩,在同學眼中,她是一個豪氣的女孩,在遊客眼中她是一個活潑的女孩,在朋友眼中,她是一個張揚的女孩,但是在莊無為眼中,她是一個可憐的女孩。
相處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這麼深入的談起家人,眼神中有些悲傷,不過也是一剎那間,莊無為不敢久久看著她,這個對他死心塌地坦率無餘的姑娘。
就連這一次主動提出為其父過壽都掩藏著小心思,渾身上下都是愧疚,只希望早早走到書院門,換一個文房四寶的話題遮擋。
莊無為這一次準備正式好好拜訪一下這位好友的父親,以前在多個場合見面,都是話不投機,本來人家文化局主任高高在上,有些看不起他這個商人,總不願女兒與己來往,無奈秦葦一直苦苦追求,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
自從早前秦葦告訴了其父生日的事後,就在苦思冥想,這一次究竟是去還是不去,去了害怕出現之前的尷尬,不去肯定會惹得秦葦生氣,今後不再配合自己的工作,秦葦也想接著這個機會讓他倆敞開心扉,解除疙瘩,消除彼此之間的誤會,自己夾在中間不再為難。
莊無為瞭解秦正雖然正氣凜然,卻有一個很大的愛好,那就是喜愛字畫,這一點和孔三日極為相似,帶著秦葦來到了字畫雲集的書院門,特意為他挑選名貴字畫,這裡面的門道也多,主題上分為名人字畫和字畫名人。
名人字畫一般指的是社會上的名流雅士所寫的作品,名在前畫在後,而字畫名人就不一樣了,專門以字畫出眾而聞名業內,字在前名在後,送禮本來就是一門很有講究的藝術,不是名貴稀缺就算好禮,送得恰到好處,酷愛至極方為取勝。
出於對秦正的知曉,挑選了一幅字畫名人的書法作品,‘寧靜致遠’四個行楷大字讓秦葦也感到滿意,正好符合其父的心境。
二人結束後,又在南大街奢侈品店購買了一件名牌深色大衣滿載而歸。
莊無為伸出左手,看了看錶,已經上午10:00多了,比預留的時間超出一刻鐘,有點著急,秦葦忽然發現他今日手腕上帶了表,有些奇怪,這只表一看還挺珍貴,怕是西安錶行少見,只有在北京、上海、香港等地才有售賣。
以前也沒有見他帶過,便追問這隻手表為何之前從未戴過,是不是那個女孩所送,讓莊無為先是一愣,迅速抽回了胳膊,及時想出了一個託詞,“這是被提升總經理時,董事長為了表示鼓勵所贈,平日都是放在辦公司留作念想,今日正式造訪秦主任才臨時戴上了。”
“是孔三日,這在西安人人盡知,染淨好像多次提過,記得他好像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孩,該不是會是孔家的千金小姐所贈吧?”
莊無為呵呵一笑,“怎麼會,開什麼玩笑,人家可是百鳥朝宗的金鳳凰,我又如何高攀得上。”
說著就已經走到家門口,秦葦敲門,“你不要緊張,放自然就好,工作中的老爸與生活中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穿著拖鞋的秦正開啟了門,迎頭一句:“還知道回來呀,也不想想……”
話還未說完,看到了女兒身後還站著一個人,立刻收住了,“秦叔叔,生日快樂!”這一句話讓剛還錯愕的秦正一下溫暖起來,這一幕就像自家女婿上門問候一樣,也不知道該回複什麼好了。
秦葦輕推老爸,“還不讓人家進來,哪有讓貴賓站在門口說話的道理?”
秦正這才微微一笑,邀請他客廳落座,一邊還不忘嘟囔女兒,“帶了朋友來家提前也不打個招呼,越來越沒樣了。”
趕緊走到臥室換了皮鞋出來招待客人,莊無為拿出了與秦葦挑選的字畫為秦正展示,把客廳茶幾上的雜物挪到一邊,仔細觀看,“這一幅好字真乃能品之作,筆勢飛雲流水若遊龍,筆架穩如泰山仿周鼎,筆鋒橫掃千軍如卷席,恐怕絕非省內書法大家所能為,要麼是登峰造極的書法大師,要麼是成名已久的字畫北鬥,可是偏偏沒有落款。”
聽女兒說是莊無為精心在書院門所挑,秦正晃了晃腦袋,“書院門盡管藏書頗豐,名家雲集,但這等功底的人斷然不會出現在書院門,就算拿上這幅作品上的一個字可以輾壓全院鬥字,完全可以與碑林博物館內的有些大作同月爭輝,非要說是在西安有沒有見到過類似的作品,恐怕只比那次釋禪從北京帶回的樸老妙品稍遜一籌,此外別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