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的臉色,瞬間煞白,那天她做事情被顧明萱發現並說破之後,當時顧文謙並沒有說什麼,她以為顧文謙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這件事情過去了,但是沒想到,兩個月之後,顧文謙忽然把話說出了口。
何氏無言以對。
顧文謙冷漠看著何氏,有些事情,他剛開始沒注意,並不代表他蠢,只是他太放心了而已;有些事情,他不說,不代表他不懂,只是給何氏留點面子罷了,畢竟,何氏還有三個孩子,那是他的骨肉,他總要顧及的。
“父親,時間不早了,女兒該回去休息了。”接下來要如何懲罰顧明芝,她不必在場,反正顧明芝肯定不會好過的。
“好,路上慢點。”顧文謙看了一眼何氏和顧明芝,覺得這兒也不適合讓顧明萱呆了,便點了點頭,吩咐綠珠和綠蕊,“好好照顧大小姐,知道麼?”
等看著顧明萱離開,顧文謙眼神冷漠,掃過何氏和顧明芝,說道:“你以前做過些什麼,你心知肚明,我不想多說,既然你覺得是自己沒管好下人,做不好這個主母,那府中的事情,也只好先勞煩母親了,等你什麼時候覺得能做好了,再說吧。”
一句話,奪了何氏管家的權利,何氏猛然一驚,之後,難以置信看著顧文謙,驚愕問道:“侯爺,你說什麼?”
顧文謙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而看著顧明芝,說道:“至於你……明日起,罰跪祠堂十天,好好想想。你做得到底哪兒不對?等完了,你就搬到菊香小築去,禁足三年,等什麼時候你能把你這歹毒的心性給改了,再出來吧。”
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何氏本來還在傷心自己被奪了官家權,這會兒聽得顧文謙的話,心神巨震之下,身子一軟,委頓在地,禁足兩年,這是要毀了芝兒麼?到時候,她被禁足的訊息傳出去,別人肯定知道芝兒是犯了大錯的,這樣的女子,哪家敢再求娶?
“不……侯爺,芝兒她只是一時糊塗,求您放過芝兒吧,不然,訊息傳出去,會毀了芝兒一輩子啊。”何氏扯著顧文謙的腿,哀求道。
顧文謙看了一眼顧明芝,她此刻眼中含淚、面色蒼白,身子瑟瑟發抖,與她以往嬌憨可愛的樣子大相徑庭,心中微微一軟,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啊,要不是太過失望太過憤怒,他也不會這樣嚴厲的呵斥她,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女,像是別家的子孫一樣,為了一些身外之物,爭得頭破血流,爭得父子姐妹兄弟全都成了仇人。
神情,不由得一緩,何氏見顧文謙的神色變化,知道顧文謙心軟了,立即說道:“侯爺,芝兒還小,她的日子還長著呢……”
“有重要事情,我會允許她出去的,平日就免了,別人問起來,就說找了嬤嬤,在教她學規矩。”顧文謙默默想了一會兒,終於鬆口,而後,他對何氏說道:“這些日子,你就也不要出去了,在百合堂好好反省反省。”
這是連何氏一起禁足了,何氏一怔的工夫,顧文謙又對冬雲和冬青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送四小姐去祠堂。”
這是沒有和緩的餘地了,何氏猛然醒神,哀求道:“侯爺,芝兒身上還有傷呢,她……”
不提這傷口還好,再提起來,顧文謙剛剛軟下去的心,又猛然硬起來,呵斥道:“她怎麼受傷的,你不知道?再多話,她就跪著不要出來了。”
說完,甩手出門而去。
顧明萱從何氏的屋中走出來的時候,還能聽到屋中壓低的怒斥聲,眸中閃過微微的笑意之後,顧明萱默默往華清園而去。
莊嬤嬤等了顧明萱許久,她總在擔心,顧明萱不是在深宅大院中長大,雖然聰明,可是畢竟接觸的少,她總怕顧明萱吃虧,見到顧明萱回來,莊嬤嬤的面上,露出了一個歡喜的笑容。
“讓嬤嬤擔心了,是我不好。”顧明萱上前挽住了莊嬤嬤的手,笑著說道,等慢慢吃完了飯,顧明萱把今天的事情和莊嬤嬤說完,莊嬤嬤微微蹙眉,低聲道:“心急了些。”
顧明萱低頭受教,“嗯”了一聲之後說道:“正好碰上這個機會罷了。”
莊嬤嬤拍了拍顧明萱的手,表示理解,何氏對小姐惡意滿滿,有機會自然要反擊回去。
顧明萱的夜晚,都是在勤奮的學習中度過的,但凡是一個千金貴女該會的,莊嬤嬤都盡力的教導她,而顧明萱也學得很快,讓莊嬤嬤十分的欣慰。
雖然今天顧明萱很晚才回來吃完晚飯,但是,莊嬤嬤在拿到顧文謙命人送來的傷藥,心疼的給顧明萱上藥之後,卻並未因此放鬆對顧明萱學習的要求。
顧明萱也像是前面的兩個月一樣,絲毫不懈怠。
等顧明萱終於做完了今晚的事情,已經到了亥時中,綠珠綠蕊伺候她洗漱完,顧明萱向來是不要人值夜的,因此,等綠珠她們自去休息,顧明萱在屋中坐了一會兒之後,坐在床上,拿其床頭一個木盒,開啟,裡面放著一副畫卷,慢慢開啟,凝神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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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上是一個女子,她穿著淺色的羅裙,纖細的手指捏著一枝梅花,正閉目輕嗅,作畫人的畫技並不算太好,可是,那滿滿的柔情,卻似乎從筆端傾瀉而出,讓人一看就知道,作畫人對畫中的女子,是何等的愛戀。
那畫上的女子,五官與顧明萱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她更加端莊嫻雅,而顧明萱,還顯得有些稚嫩,顧明萱望著畫中的女子,笑著說道:“孃親,女兒今天讓顧明芝吃了個大虧呢,何氏怕是也討不了好,哼,她們想算計女兒,女兒自然也不會讓她們好過,什麼以德報怨?女兒最喜歡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娘你今天是沒看見,那何氏臉都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女兒都快笑死了,可是父親在啊,女兒不敢笑,只好憋著,差點兒憋出內傷來。”顧明萱一邊說,忍不住就笑了,笑得暢快淋漓,眉眼彎彎時候,明眸猶如含了一泓秋水,莫名的讓人覺得心動。
他站在那邊,看她得意,看她嬌蠻,看她偷笑,似乎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一般,忍不住面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今天的她,和那天那個眸子冷幽幽的她,真的是差別很大啊,一個恍如置身黑暗中,幽冷的氣息能凍結忍心;一個,則是在春天裡。百花叢中,得意洋洋,可愛至極。
“娘,莊嬤嬤說,不要讓女兒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不要因為要報復,所以讓自己不快樂,女兒想了好久,覺得莊嬤嬤說得很對,娘把女兒生出來,肯定是希望女兒能夠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肯定不喜歡看到一個陰鬱的母夜叉,女兒決定聽莊嬤嬤的,要在自己快快樂樂的同時,讓她們不痛快,這才是真真的報復,娘。您說女兒說的對不對?”顧明萱笑眯眯對著畫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