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顧明芝尖叫一聲,華清郡主的那些首飾很多都是內造的,漂亮的精緻的華貴的優雅的,無論是那一個,都比外面的要用心;那些寶石因為是進內的,自然選得是成色最好的,更本不是外面的首飾能比的。
她才不要把那些首飾換走呢,若是將來有人看見了她帶得不如那些,問起來,豈不是丟死人了。
“反正那是我的。”顧明芝恨恨一跺腳,轉身就要離開。
何氏最近事事不順,又因為覺得顧文謙絕情,所以聯絡上了早就不想再有牽扯的人,甚至想起了以前不願意想起的舊事,心情更是不好,此刻顧明芝不聽話,何氏也沒有了往日的耐心。皺著眉頭呵斥道:“芝兒,你聽話。”
“我不要聽話,那些首飾明明就是我的,為什麼要拿走。”顧明芝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錯誤,她尖叫道:“顧明萱那個小賤種已經毀容了,肯定不可能嫁到高門大戶的,既然如此,那些首飾給她又有什麼用;既然她用不著,幹嘛不給我。”
“是啊,她怎麼可能有那個榮幸,會用得著這些首飾呢。”何氏想起那滿滿一匣子流光溢彩、精美華貴非常的首飾。也不由得惡狠狠說道,“那個小賤種,既毀容,又即將要被退婚,將來鐵定沒人要的,她怎麼配戴那些首飾呢。”
可是侯爺執意要把這些都給她,何氏眼中的怨毒之色,更加的深重,即便那個小賤種那麼醜陋那麼愚蠢那麼粗魯,可是侯爺的一顆心,完全都偏到了那個小賤種的身上,無視了自己的兒女。
她一定要毀掉那個小賤種,否則,心頭的這口惡氣,怎麼都放不下的。
何氏的目光落在了顧明芝的身上,她的芝兒明豔美麗,可比那小賤種強多了,只有她才配得上那些精緻華美的首飾,只是此刻,卻也只能先退讓一步,她握住了顧明芝的手,看著顧明芝,一字一頓說道:“芝兒,你放心就是了,娘怎麼都不會讓你被人笑話的,那些首飾,將來必定都是你的,只是暫時需要放到庫房中保管一下而已,等莊嬤嬤那個老虔婆死了,娘再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顧明芝最後還是被說服了,因為何氏承諾,到時候,除了原先的之外,再給她挑兩套更好的頭面給她,顧明芝委委屈屈地答應了,可最後還問到:“過兩天就是端午賽龍舟的時候了,女兒和廣寧伯、平遠伯家的小姐約好了一起去看的,可是現在女兒首飾匣子都要空了,可怎麼出門啊。”
何氏看顧明芝委屈的樣子,心疼不已,摟著顧明芝說道:“這有什麼關係,等明天娘和你去逛逛慶和樓,由你挑選喜歡的,娘都買給你,如何?”
“真的麼?”顧明芝問道,何氏急忙做了保證,顧明芝這才收了眼淚,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其實那麼多的東西,莊嬤嬤那個老虔婆怎麼會盡數記得呢,娘您就給女兒留下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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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聞言,也覺得顧明芝說的有道理,其實,她也捨不得把那些首飾全都還回去,最後,何氏決定了,她要留下一套華清郡主平日裡沒戴過的,反正顧文謙一個大老爺們,不可能會全記得的。
不光是首飾,便是其他的擺件,她也可以藉口她記不全了,然後留下幾件……何氏下定了決心,反正莊嬤嬤那個老虔婆很快就要死了,到時候鑰匙不用還不說,散落在外的東西也收攏回來了,以後都能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
何氏如此想著,整理東西的勁頭倒是大了不少,先哄了顧明芝回去之後,又傳了話,督促丫鬟婆子趕快整理小庫房。
“小姐,四小姐從夫人屋裡跑出來了,心情不太好。”閨學酉時中散學,顧玉雯笑著和顧明荷顧明菱說了兩句之後,又和在順安侯府閨學借讀的幾位順安侯下屬家的小姐說了兩句,等到單獨一人慢慢行走在青石路上的時候,半夏立即說道。
顧玉雯微微一笑。柔弱堪憐。
早上她從何氏的耳中聽到要把小庫房鑰匙交給莊嬤嬤的時候,何氏雖然笑著,但是她卻從何氏的眼中看出了不甘和憤怒,而後,她又聽到了何氏在整理小庫房——
顧玉雯在順安侯府多年,自然知道何氏早已經把郡主的嫁妝看成了自己私產,何氏那兒她是看不到的,顧明荷也從不會炫耀自己的首飾有哪些,但是顧明芝卻常常拿著首飾匣子中的那些精緻耀眼的首飾到處炫耀,其中很有些,是顧玉雯曾在華清郡主的首飾匣子裡見過的。
既然侯爺要把小庫房交給莊嬤嬤。那麼這些東西,都是必須要收回去的,因此在發現顧明荷的丫頭來找顧明荷並說了何氏派人取首飾的話之後,顧玉雯便故意讓自己的丫鬟沉香把這話透露到了顧明芝的耳中。
顧明芝果然不負她所望,直接便從閨學跑了,惹得陳夫子很是不悅,半夏知道她的心意,肯定讓人盯著百合堂了,現在看來,顧明芝是在何氏那邊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了,所以才會不高興地跑出去,這時候去看看顧明芝,肯定輕易就能挑撥顧明芝和顧明萱鬧起來。
回了海棠塢,顧玉雯換好衣服去給何氏請安,屋中此刻只有顧明萱,她正慢慢拿喝茶,姿態,已經開始有了大家小姐的優雅端莊,顧玉雯眸光一縮,而後親親熱熱上前,執起了顧明萱的手,說道:“萱姐姐怎麼沒去上閨學,妹妹還想著以後能和姐姐一起上學放學呢。”
眼中滿是親近親暱的光芒,神態亦是柔弱楚楚。
顧明萱眸中含笑,說道:“我可比不得雯妹妹你們,我現在也頂多是認識幾個字罷了,至於其他的琴棋書畫,更是一竅不通,莊嬤嬤說我還是不要去各位妹妹面前獻醜了。”
顧玉雯心中暗自鄙夷,但是面上卻帶著柔弱的笑,說道:“姐姐只是沒學過罷了,只要姐姐肯認真學,定然很快就能超過我們的。”才怪!
琴棋書畫,那一樣不需要精力,她們都是從五六歲就上閨學,許多年下來,除了顧明荷天生聰穎,對與琴棋書畫都十分精通之外,其他人只敢挑一樣專心學著,其他方面,也都是粗通罷了。
顧明萱要是真敢誇口,她很快就能借著顧明芝的口,把顧明萱沒有自知之明,囂張狂妄的名聲傳出去。
別說什麼全都是順安侯府的小姐。名聲要壞就都壞了,那也要看情況的,像是顧明萱這樣的,大家都知道她丟了十年剛尋回來,她的不好,是在外面學的,和順安侯府,當然沒有關係,不然的話,順安侯府的其他姑娘,怎麼名聲都很好呢。
顧明萱最是知道顧玉雯的綿裡藏刀,因此雲淡風輕說道:“雯妹妹快別說了,莊嬤嬤試過了,我對那些琴棋書畫都沒有天分,反而是對廚藝上的天分還不錯,所以莊嬤嬤說,其他的我只要懂一點點、免得將來談論起來什麼都不懂被人笑話就可以了,精通倒是不必,反正我也不需要以此取悅別人。”
微微停頓了一下,看顧玉雯的面色有些微的扭曲,但那是很快又恢復了原樣,若非是顧明萱一直盯著,估計都發現不了,顧明萱心中冷笑,接著說道:“莊嬤嬤說了,學好如何管家、如何主持中饋,才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莊嬤嬤已經打算和父親說說,讓父親把華清園的事情交給我管著,從選人到御下,全都要我學;還有便是我孃的陪嫁鋪子,莊嬤嬤也希望父親能給我一兩處,讓我自己練練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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