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洞室裡,地面上的大多數蠱蟲已經被那幾筐青蛙清理乾淨,四人便打算分頭尋找人質的藏身之處。
“一人負責一個出口,一炷香過後,無論有沒有發現都得返回這裡來。”白交待了任務後,又向眾人叮囑道:“記住,發現可疑之處切勿擅自行動,待大家匯合後再作商議。”
於是四人各自踏往一處光源,走出了這間洞室。
楊燦是最早發現動靜的一個,因為他所選擇的出口盡頭,竟隱約傳來女子的哭泣聲。
他本打算回頭通知大家,可那細細的哭聲卻有幾分耳熟,不自覺傾聽了片刻,他神色驟然大變,不顧一切地就向聲源衝了過去。
冰冷的石臺上空,高高懸掛著一隻裝滿了赤紅色蠱蟲的烏黑鐵籠,那些蠱蟲翻滾扭曲著極力想要掙脫牢籠,似乎被籠外的什麼東西強烈吸引著。而鐵籠下,一具少女的胴體半掩在一張薄如蟬翼的粉色輕紗裡,正止不住地瑟瑟顫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
“心妍!”楊燦幾乎是怒吼著喊出那女孩的名字,整個人如同燃著的炮仗一樣極速掠向石臺。
聽見他的聲音,少女彷彿不敢置信一般,睜大了滿是淚水的眼睛。直到那個陽光似的少年飛身趕到身邊,將帶著他餘溫的外衣裹到自己身上時,許心妍才確定這真的不是她的幻覺。
她得救了!在這個毫無希望的人間地獄裡。
難以描述此刻的激動和喜悅,心裡縱有千言萬語也全部化作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看得來人無比心疼。
“你有沒有受傷?那老巫婆可曾欺辱於你?”楊燦又急又擔心地追問道。
許心妍不說話也不動作,只是一味地哭。雖說身體上還沒有什麼大礙,可連日來孤獨恐懼的折磨把她嚇壞了,一個從小收穫萬千寵愛的嬌小姐哪裡受過這等委屈,現在只想好好發洩一場。
楊燦費力安慰了許久對方情緒才漸漸穩定,他卻驀地想起一炷香的時間就快到了,連忙對眼前少女說道:“對了,外面還有朋友在等,我們得趕緊離開這!”
許心妍的雙頰卻開始泛紅,遲疑半晌才咬著唇羞道:“我、我被點了奇穴,根本動不了。”
楊燦聽言面色也是一紅,巫婆婆點的穴自然不是他這等平凡小輩能解開的,可她身上又幾乎不著寸縷……
遲疑間,他忽然一咬牙,“得罪了!”說著便將臺上平躺著的少女輕輕扶起,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睛,手上卻小心翼翼替她穿上衣裳。
儘管他全程都目不斜視,但許心妍的臉上還是紅透了。
居然讓一個不是夫君的男子替自己穿衣服,這要是被其餘師姐妹知道,她定得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你、你若敢將今日之事說出去,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楊燦望著她嬌羞憤懣的俏臉,不禁心神一蕩,下意識就應道:“好,我不說。”
許心妍這才安下幾分心來,可當對方抱起自己往外走時,她的臉還是忍不住微微發燙。
等二人回到初始那間洞室,另外三人都已經等不及要來找他了。見消失許久的楊燦終於出現,傾墨剛想出言指責,卻忽然發現他懷中抱著的女子。再一看對方身上的衣服和紅到不行的臉色,她頓時就了悟了一切。
“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享到豔福,楊小兄弟可真是上天的寵兒。”白彎著眼睛戲謔道。
但唐傾墨倒沒工夫開他們玩笑,直截了當地問向楊燦懷裡的女子,“原來你也被抓進來了,其他人呢?她們都藏在哪裡?”
許心妍茫然搖頭,“我一醒過來就在那間可怕的密室裡,根本沒見過任何人。”
“那你可知自己是如何被抓的?”
一提起這個,少女臉上就露出憤怒的神色,“還記得我們交手的那場幫戰嗎?我以為那時巫婆婆是來救我們的,誰知她竟悄悄對我下了蠱!當天夜裡蠱毒發作,我不受控制自己走出了門派陣地,結果就遇上了這輩子最可怕的噩夢。”
“她為何要抓你?”傾墨困惑道。
“我不知道,我與她無冤無仇,靈犀閣也從未得罪過她。”
說到這裡,白卻突然插了一句,“我在剛才去的房間裡找到了這個,或許可以解釋巫婆婆的動機。”
他拿出了一本無名青書,書皮上所畫的女媧娘娘倒是與蠱穴洞口的那些女媧像十分相似。
“這是……”
“這本書裡記載了一種返老還童的神奇之術,不過代價卻是三十六個美貌少女頑強的生命,因為只有透過重重痛苦祭煉並且活下來的少女才能獻給萬蠱之王,我想巫婆婆就是練了這種術法,最近才不斷抓取會武功的女子。”白簡短解釋道。
唐傾墨聞言立刻罵道:“什麼神奇之術,這分明就是邪術!”
就在她說話的同時,一條不知從哪躥出來的赤紅蚯蚓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朝傾墨游去。眾人手中此時都沒有武器,可那蚯蚓卻是來勢驚人,轉瞬間就躥到了她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