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救上來的二人看著下方深不見底的懸崖仍然心有餘悸,想起剛剛所見雙目凸起、死不瞑目的唐敏,心中又多了一絲疑慮。
但無論怎麼說,她們的命都是白曉晴撿回來的,唐傾墨感激地拜謝道:“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欠你這麼多條命,都不知道該如何還了。”
白衣女子促狹一笑,故意揶揄她:“反正你欠都欠了,也不在乎再欠一點。”
傾墨面色一紅,笑得有些慚愧。
但水之芊卻凝眉質疑道:“方才我看見破壞棧道的是白家的土行孫,難道不是你派他們來助敏堂主的嗎?”
白曉晴還未開口,唐傾墨就先替她解釋道:“芊芊你誤會了,與唐敏勾結的是白沐首領,與她無關,白曉晴之前也想幫我的,還因此被她爹打了一巴掌……”
白曉晴聽到這裡就作勢要撕她的嘴,“好你個唐傾墨!枉我救你一命,你就這麼著急揭我的醜事?”
傾墨趕緊捂住臉,一邊躲一邊笑著討饒:“不敢不敢,我不說就是了!”
水之芊見這二人似乎有舊,也不好再說什麼,卻仍忍不住問道:“近日‘翳’應該忙得很吧,你這個大小姐怎會出現在此,剛剛掉下去的人可是你殺的?你這樣和你爹對著幹,就不怕他責罰你?”
跟唐傾墨鬧了一陣,白曉晴這才轉回注意力,正色答道:“這段日子我一直緊盯著手下人的動靜,就是怕有今日的情形出現,好在方才趕得及時,才沒有釀成遺憾。”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驟然一冷,“不管是誰想動我的朋友,我定然不會放過他,即便是我爹,也不行!”
水之芊被她凌厲的目光懾住,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傾墨卻聽得心中感動,曾經對白曉晴有過的懷疑不禁一掃而空。她爹是她爹,她是她,是她唐傾墨的患難之交,不管白家以前做過什麼令人不齒的事,都不該被強加於她的身上。
想到她回去以後將要面臨的難堪,傾墨有些擔心地握住白曉晴的手:“曉晴,你今日如此作為,若被你爹知曉,豈非又要惹他大怒?”
白曉晴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畢竟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對我就算再氣,也最多也就是你曾見過的那種教訓,總不至於把我打死。”
聽她將那等傷痛說得這般雲淡風輕,傾墨心裡不禁越發愧疚。
“好了別提我爹了,你們來這是為了什麼?”白曉晴輕描淡寫地轉開了話題。
“我來看看戰後現場。”說著,唐傾墨趁機問她道:“你可有南宮涼的訊息?”
白曉晴遙遙眺望了一眼遠處的冰柱,心下了然,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按理說幫戰獲勝掌門人應當要來我這報道的,但南宮涼自那一戰以後就遲遲未出現,我也曾多方打探,仍一無所獲。”
“他會不會受傷了?你當日是否見過他,他臉色可有異常?”傾墨急道。
白曉晴默視她片刻,嘆了口氣,“我見到他時,他已被南宮家來的四位神君壓制住。那個時候的他全身遍佈冰霜,四周地面還不斷有冰稜生長出來,唯有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死死盯著身後的冰柱,怎麼都不肯走,真是讓人心生畏懼。”
唐傾墨聽得心間一疼,這痛楚迅速蔓延到全身各處,似要分裂了她。
他一定是因為自己才會變成這樣的,她好想見他,好想知道他現在情況怎樣。
水之芊發現她臉色不好,立馬挽住她的手勸道:“小墨你傷勢初愈,不宜大動情緒,我們先回家吧。”
白曉晴立刻暗罵自己一聲,“瞧我這口沒遮攔的!那件事分明都過去了多日,想必他現在已經安然無恙了,你先放寬心好好養傷,一有他的訊息我馬上通知你,眼下還是讓我送你們回去吧。”
“不必勞駕,我送她便可。”水之芊冷冷阻止。
白曉晴看出這女子對自己的排斥,倒也並不強求,只交待了幾句多加小心便目送她們離開。
或許白曉晴暗中派人保護了她們,二人一路都未再生事端。
平安回府後,唐傾墨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仔細想想自己乾著急也沒用,只要南宮涼脫離了險境,他定會第一時間聯絡她的,為今之計也只有耐心等待。
而水之芊自從回來就一語不發,連看她的神色都有了冷淡,傾墨心中奇怪,便試探著問道:“芊芊,你好像……不喜歡白曉晴?”
水之芊也不屑隱瞞,直截了當道:“你應該說我不喜歡所有的白家人!”
“為什麼?”唐傾墨想到以前在隱玉谷時,戚醫仙一提起白家也是滿眼厭惡,不由好心勸道:“你別一竿子打死全部嘛,白家也有好人的啊。”
“哼!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一個個都是兩面三刀的樣子,看著挺正派,其實胸中城府不知道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