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墨昏昏沉沉彷彿睡了很久,真正睡熟的又好像只有片刻,腦海裡斷斷續續出現的盡是過往的回憶片段:
“徒弟,你給這劍起了名字沒有?”
“嗯,它叫祈墨。”
“一般劍名不都應該叫鋒啊、疾啊、影啊什麼的嗎?雖然它是黑了點,你也不能就叫它墨吧?怎麼跟我爹一樣草率呢!”
“……”
直到後來她才明白,原來祈墨劍名中的“墨”字,並非是墨黑的“墨”,而是傾墨的“墨”。蕭君祈和唐傾墨,就像這密不可分的劍名一樣,兩個人要永遠在一起。
眼角忽然微微溼漉,有鹹澀的液體順著鬢角滑落。
如果她當時早一點知道,是不是他們之間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曲折?
若她現在,還能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地跟著他遊山玩水,該有多好。
胸腔裡突然湧上一股血氣,傾墨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捂著嘴驟咳不止。
“你醒了。”輕柔的嗓音伴著一杯溫茶遞在了她面前。
唐傾墨循聲抬起頭來,見到的便是一張如狐仙般清妙脫俗的美人臉,狐仙美人對她揚唇淺笑,灼如桃花的眉眼間蘊著淡淡的疲憊。
“水之渙?你怎會……咳咳咳。”她話問到一半又急咳起來,卻被一雙溫潤玉手捧著茶送到了嘴邊。
“既然醒了就別急著說話,外面還有很多人想要見你。”水之渙淡聲說完這句,便撩起衣襬轉身出了門。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堆人自門口湧了進來。
為首的黃衫小丫頭跑得最快,一進門就撲到床前,嚶嚶哭道:“二姐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嗚嗚”
“臭小鬼,說什麼喪氣話呢!”稍晚一步趕到的英偉男子聞言,頓時就一記暴慄敲在她圓圓的小腦瓜上。
小姑娘騰出手揉了揉腦袋,又不管不顧繼續哭起來。
“萌萌?大哥?你們……”傾墨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兩人,神情不敢置信。
唐戰連忙阻止她繼續問下去,主動解釋道:“二丫頭你先別太驚訝,平心靜氣地聽我說。我之前一直被困在城外一處隱蔽的山洞裡,好不容易劈開洞內陣法逃了出來,結果又在山上迷了方向,還好有人給我指了路,到得山下碰巧看見偷跑出來的三丫頭,這便帶著她一道回來了。”
唐傾墨細細琢磨著他的話,只覺得整個過程似乎過於簡單又過於巧合了,若他們真有這麼容易逃出來,她又何苦親上戰場去與唐敏廝殺?
一想到戰場,她不由急急問道:“幫戰的結果如何了?”
唐戰聽她此問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終是吐出兩個字來:“贏了。”
贏了?誰贏了?人員傷亡又如何?她心頭懸著千萬個疑問,可胸口的血氣像是執意與她作對似的,一開口就讓她咳個不停。
這時,一道動聽的女聲突然橫插了進來:“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裡幹什麼?我弟弟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人,你們又想讓她再去鬼門關走一遭不成!”
一聽這話,眾人剛要開口問安的嘴便訕訕地重新閉上,幾個家衛最懂事,儘管心裡也擔心得不行,可見此情況還是主動退了出去。只有唐海在臨走之前對那說話女子使了個眼色,直到對方擔保似的拼命點頭,他才放下心離去。
“還有你們!待著不走是想留下來過年嗎?”紫裙女子插著蠻腰柳眉倒豎地逼視一眾人等。
於是老管家就趕著楚笑和白公子出去了,剩下的唐戰本來還想再說兩句,結果一對上那雙不容分說的美眸,他也只好悻悻地拎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妹走了。
將門拴狠狠地拉上,水之芊這才拍了拍手搬了個凳子坐到傾墨跟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