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群皺著眉頭往單神黯離去的方向看了一陣,確定他不會再回來,這才抽了身迴歸原位。
只見他腳下一蹬,瞬間拔高了好幾尺。快要停時就在通天柱上借力一踏,整個熊軀再度上升,高達數丈的通天柱,就這樣被他輕而易舉地幾步登了上去。
唐傾墨還想著殺神剛剛跟她說的那句話,冷不丁眼前就出現了這一手輕功絕技,心裡暗暗欣羨:不愧是十大高手啊,爬這麼高的柱子都不用雲梯了。
這些平時極少能遇著一個的至尊強者,今日竟難得讓她見到了三位,算上稍微常見一點的易莊主,江湖十大高手這戰場上可就佔四位了,也不知白曉晴用了什麼手段才請動這些大神來的。
更難得的是,這些天底下已無人能命令他們的絕世高手,居然還甘願受她驅遣!傾墨心底不由又給白曉晴多了幾分評價。
轉眼望向那異族女子,本以為她也會露一手輕功絕技,卻沒想到她只是靜靜立在那裡朝他們笑,竟並未有要走的意思。
易劍臨見她不走,自己也不好同兩個小輩一決勝負,拱了拱手向其客氣道:“方才多謝二位相助,但如今那殺神已走,不知幻鈴巫女還有何指教?”
小金鈴挑眉看了看他,又看看那年輕俊美的藍衣少主,心中天平已有了傾斜,咯咯笑道:“雷霆劍主可莫見怪,我們南蠻人比武一向看重公正磊落,但我看眼下局勢可不大公平,相信你也不願以大欺小贏得勝利吧?”
“這……”易劍臨果然面有尷尬。
小金鈴腰肢款擺地走到他面前,纏臂鈴環隨之輕晃,“只要劍主從我這金鈴幻陣中闖出去,接下來的事情,那我就不管了。”
在她話語落下的剎那,易劍臨便如同魔障了一樣,雙眼空洞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了。
硃砂見此心裡一急,連忙衝上前去試圖叫醒他,可任憑她如何推搖呼喚,眼前男人愣是沒有半點反應。她轉頭看向一臉漫不經心的小金鈴,不由氣道:“執罰者不得干預戰事,你這是在違反戰場規則,難道就不怕‘翳’責罰嗎?”
“呵,”小金鈴輕蔑一笑,“我肯來是給他們面子,他們又豈敢責罰我?”
這二人爭執的同時,南宮涼卻將一方藍白獸旗遞給了唐傾墨。
“帶著它,跑遠一點。”他篤聲交待道。
傾墨怔怔地接過那代表千機宮的冰狼旗,不明白他為何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
對方卻心有靈犀地解釋道:“我要留下解決兩大派掌門人,此旗在身恐有損毀。”
傾墨雖知他不會改變心意,但聽見他說要獨自對付這兩大武林高手,還是免不了擔心。她伸手取出自己的黑麟旗,將那頭雪白的冰狼仔細包裹在內,就如同它的護錦一般。
鄭重放入懷中,緊貼心臟的位置,她一字一頓地對他道:“我會用盡一切來保護它,但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南宮涼定定凝視她倔強的眼睛,微涼手指輕撫上她的臉,聲音溫柔卻堅定,“等我去找你。”
傾墨聞言粲然一笑,心滿意足地往叢林深處跑去。
南宮涼亦轉過身,朝靈犀閣主硃砂走去。
遠處埋滿殘枝斷石的土坑中,一雙鷹一樣的眸子也在靜靜注視著這裡的一切。當看見那隻撫在如玉臉龐上的素手和女子臉上那發自內心的笑容時,他的拳頭忽然漸漸握緊,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獨自一人從那亂石坑中強撐著爬了出來。
……
唐傾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但她已經完全辨不清身後的來路,直覺這一跑已然橫跨了半個戰場,就算易莊主他們追來也很難找到她了。
就在她剛剛停下來打算休息一會時,旁邊樹叢裡竟突然起了一陣聲。
“誰?”她滿眼警惕地盯著那處灌木。
然而片刻之後,唯有一隻野山雞從中篤篤跑了出來,竟似反被她嚇著了。
傾墨鬆了口氣,不禁有點好笑地抿了抿唇,嘲笑自己太過疑神疑鬼,四周明明就沒有人。就算南宮涼沒能拖住敵人,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追到此地。
然而一轉過頭,她就完全驚懵了。
她身邊何時站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身上雖極其狼狽,但衣著的顏色卻很眼熟,紅黑相間的銀鼠大髦,整個江湖也就只有一人敢穿。
易子梟!
該死!她怎麼把他給忘了?可他不是被單神黯重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