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涼滿頭冷汗,正一臉尷尬地看著她,面上還隱約帶了縷緋紅。
這種時候居然把心上人推開……
他簡直想一頭撞死了。
然而他此刻的反應看在唐傾墨眼中,卻是讓她擔心起來,“你怎麼、出這麼多汗?難道舊疾又復發了?”說著就伸了手要上前探看。
他卻揮開了她的手,再度後退幾步。不行,他需要單獨冷靜一下。
“對不起,你先回去吧。”
傾墨一滯,不由委屈道:“你不送我?”
“今日不行。”語氣很堅決。
唐傾墨便咬了唇,神色間有倔強。
“傾墨,聽話。”這回聲音竟是有點冷了。
她只好妥協,乖乖地離開。快走出夾壁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南宮涼竟已轉過身去,唯留下一道蒼藍孤冷的背影。
強壓下心底的失落惆悵,唐傾墨便像來時一樣獨自走了。
他這才轉回頭,遙望遠去的紅裙似火。輕嘆口氣,太陰說得沒錯,他們這類受詛之人,想要愛一個人真的很難。只是他沒想到,這對對方也是一種傷害。
他猶記得太陰最後對自己說的那番勸告
“你若只是喜歡她,便還是不要去招惹她罷,短暫的傾慕只會引火燒身,唯有長情的愛方能細水長流。這世間男女的情感何其熱烈,喜歡的時候憑心所好,難免放縱;但是愛很嚴苛,它要你必須學會剋制。”
南宮涼不禁苦笑,“剋制啊……”
卻不知這剋制的時限會有多長。
原本想著南宮涼說不定戰場結束後會來找她,唐傾墨才把身邊家衛悉數遣走以免受他人打擾。沒想到她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尾,如今沒了人護送,只能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回家。
雖然現在天色未暗還不至會遇到危險,可她這一身惹眼的紅裙卻還是招來街上不少目光。又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外衣,自己的裙子經過與天翎谷的交鋒已然破損得厲害,若再沒了唐清給的這件衣服,只怕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春光乍洩了。
但偏偏怕什麼便來什麼,傾墨剛看見兩個人自面前跑過去,後頭便揚起了一陣狂風,似有一大群人正朝此追趕而來。
衣難蔽體的她現在可受不住這風勢,連忙揚手撒了一把“風姿玉立”,及時制止了那幫人席捲而來可能導致的走光危機。
不過她這不經意的一出手,竟恰好拯救了前面逃跑的那兩個人。只見後方追趕的眾人突然半途僵住,一個個跟推麻將似的倒頭栽去,很快便壘起了一座人堆。
倆人感覺身後沒了威壓,立馬回頭看去,沒想到卻撞見如此滑稽的一幕,登時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而其中那名白衣男子在看見剛做了好事打算默默走開的唐傾墨時,忽然眼睛一轉,便拉著身邊的魁梧青年往她這邊走了過來。
“姑娘,真巧。”男子笑眯眯地向她打招呼。
傾墨聞聲抬頭,發現竟是上回偶然邂逅的神秘男子,她記得,他好像叫做“白”。
這時旁邊的楚笑也回過神來,指著她便道:“誒你不是那個時候的……”
唐傾墨蹙眉看著眼前的英武壯漢,愣是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見過他,“你是?”
“你不認得俺啦?你的手還是俺給你治的咧!”楚笑憨笑著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