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憂心過度的小粉絲,唐傾墨這才放眼全場,搜尋起那道剛剛在場上光彩奪目的俊逸身影來……
不經當事人同意就擅作主張,這個男人也太狂妄了!
正琢磨著是把他清燉還是紅燒,可她卻挫敗地發現,無論是武場還是觀臺,視野裡任何一個角落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那傢伙根本早就離開了。
怕她來興師問罪,所以提前潛逃了嗎?
滿腔的憤懣無處傾瀉,傾墨只覺心裡憋屈得很。再加上耳邊時不時飄來的議論和旁人的指指點點,她更加感到無地自容,好像自己真的成了眾人口中那個招搖過市的舞弊者。
別人拿到前十都是靠真本事,可她靠什麼,靠臉嗎?說出來真是羞恥。
然而更讓她羞憤的還不止是“作弊”這件事。
“快看這不是唐門的新任門主麼!”一道譏笑之聲突然自離此較近的觀眾席間響起。
或許場上選手還因易子梟的緣故對她有所顧忌,不敢如許心妍那般公開挑釁,但至於場下那些置身事外的看戲者們,此時卻是口無禁忌了。
“想不到泱泱唐門居然也淪落成了藏劍的跟寵,你說那位早逝的閻王爺若知曉,會不會氣得從墳墓裡跳出來?”
“畢竟只是個女人嘛,我看她早早攀上藏劍山莊倒是明智之舉,若在自己手上生生把家門敗了,那才真得不償失。”
“你們懂什麼,我聽說唐門早就有意同藏劍山莊聯姻了!只不過這門親事年前不知因何緣故突然中止,似是少莊主臨時悔婚拒了眼前這位佳人,今日只怕是專程來向女方賠禮的吧。”
“竟有此事!”
“這事我也有耳聞,只是當時還不大相信,沒想到如今竟然應了。被拒親對婦人而言可是奇恥大辱,也不知這唐門主日後還嫁不嫁得出去……”
“嘿嘿,老子倒是不嫌棄,雖高攀易少莊主不成,但這小美人還是頗有姿色,我倒不介意收她做個小妾。”
“我呸!就你這腦滿腸肥的大老粗?”
“怎麼?莫不是你這潑皮也想分一杯羹?待爺爺先享用了再說!”
聽著這些汙言穢語,傾墨手中的毒針已浸透了汗,連捏針的指尖都在發抖,真想瞬間取了他們性命!
腦海裡驀地浮現出一雙如水清澈的眸子,眸中哀傷的神色似在制止她的衝動。一想到那雙眼睛,傾墨的手指剎那就脫力般鬆了下來。
她神色低沉,喃喃自語道:“徒弟,我知道你討厭我殺人,可是,我怎能忍受這樣的羞辱?”
然而就在此時,隨著一陣陰風掠過,在場之人同時打了個寒顫,而剛剛還甚為聒噪的幾個人一下便沒了聲音。
傾墨下意識地轉頭一看,發現那幾名議論她的男子竟全部七竅流血而死!
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
唐傾墨大驚,警惕地環顧四周,卻沒發現任何異常,甚至就連那幾道死屍周圍的人都尚未察覺。
可在傾墨心裡,此地卻是一片死寂。直到她冷汗直冒快要崩潰時,對方仍舊沒有要現身的意思。但在其離開之前,卻大發慈悲地給她留下了一句話
“不想再給唐門抹黑就趁早滾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寒氣四溢的男聲似從天外飄來,轉瞬又消失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