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你何時懂得這個?”傾墨搖頭不通道:“徒弟你不要再騙我了!”
南宮涼被她擾得根本無法靜心,不得已只好換了處地方。誰知這姑娘竟也巴巴地跟了過來,那雙比星星還要晶亮的大眼睛不屈不撓地追纏著他,彷彿硬是要他想起她來似的。
如此一連換位數次,連他都快要失了耐心,可那姑娘卻依然沒有放棄的意思!
南宮涼被逼得忍無可忍,就待發作,然而一回首撞見她倔強的模樣,竟一句狠話也說不出口。
面前少女本就膚白勝雪,加之夜裡受了冷風,更顯蒼白了兩分,可她緊咬的朱唇卻紅得鮮豔,總覺不似這素冬裡該有的顏色。極淺的膚色愈加突出雙眼的黑亮,盈盈如水,脈脈含情。
被這雙動人的眼睛這般看著,腹中早定的嚴詞蕩然無存,倒讓他驀地想起一句詩詞來“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傾城色。”
心下莫名起了一陣悵然。
好罷,既然罵不得,那講道理總行了吧?
南宮涼稍整心緒,對她正色道:“這位姑娘,在下自認並未得罪過你,可姑娘卻在我的園子外守株待兔了一整日,而現下又特意來阻撓我觀星,敢問姑娘究竟是想做什麼?”
“我……”傾墨張了張嘴,卻忽然不知該從何說起。對面前之人細細打量了一陣,發現對方看自己的陌生眼神並不似裝出來的,她不由懊惱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忘記一切,我、我只是想讓你記起我。”
南宮涼皺起了眉,“聽姑娘所言,怕是連自己都一片混沌,才會錯將我誤認成其他人。容在下奉勸一句,姑娘還是早些回家休息,待明日清醒之後再去尋人罷。”
“不不不,我不會認錯的!徒弟你……”唐傾墨急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來人,送客!”不想對方卻是果斷地下了逐客令。
傾墨剛想再說點什麼,誰料身邊突然就飄出了一道青色人影,還未等她有所反應,那人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出手點了她的穴!
“遵命。”言簡意賅地致了意,青衣人二話不說就將她夾在腋下,風馳電掣般地離開了現場。
眼睜睜看著那抹蒼藍的影子縮小成了黑夜裡的一顆藍星,直至最終消失不見,唐傾墨禁不住又氣又恨,竟也給她誤打誤撞地衝開了穴道。
“你放開我!”傾墨掙扎道,袖中的暗器已握在了手心。
青衣人何其機敏,在她掏出暗器的一剎那間便鬆了手,隨即如同拋一件危險物品般將唐傾墨遠遠拋了出去!
“啊!”疼疼疼……
傾墨狼狽地從草垛中爬起來,邊揉手臂邊向其怒目而視,“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扔我!”
沒想到青衣人聞言反而冷笑了起來,應道:“扔的就是你,自私自利的寄生蟲!”
“你說什麼?”傾墨頭一回聽人敢這樣罵她,立刻就要炸毛,可是不經意一回想,這人的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
青衣人見她想起自己,也不加掩藏,乾淨利落地就揭了面具,露出一張沉魚落雁的玉容來。
“紫微!”唐傾墨驚呼。
南宮塵月依舊一副冰山美人的做派,不苟言笑道:“認識就好,別再來糾纏他,快點滾!”
她不說還好,一說到“他”,瞬間就把傾墨惹毛了,“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對徒弟動了什麼卑鄙的手腳!他才會不認……”
話未說完,一隻修長白皙的玉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
“我若想要你死,絕對比你想象得要輕易很多。”寒森森的話語噴吐在唐傾墨的耳際。
與此相同的畫面似乎在從前也發生過,只是這一次,沒有人再來救她。
唐傾墨第一次感覺到死亡原來離自己這樣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