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時辰已晚,珠寶行裡的店掌櫃正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準備關鋪子,沒想到此時卻來了位貴客。
白衣少年相貌俊美、氣度不凡,看他身上穿的衣裳又是極好的料子,想來是個有錢的主。店掌櫃急忙迎上去,諂媚笑道:“公子這麼晚造訪小店,是否看上哪件東西了?”
蕭君祈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瞞掌櫃的,在下確實看中了一樣首飾,只是眼下我並無足夠銀錢買它。不知你這裡可缺夥計?在下願意做工償還那件首飾所需的銀子。”
店掌櫃一聽,立刻失了興致,擺擺手敷衍道:“不必了,本店暫時不缺人手,公子請回吧。”
君祈還待再行懇求,店中內室裡卻突然傳來一個嬌媚動聽的聲音。
“李伯,今兒也該打烊了吧?你在和誰說話?”
伴隨著聲音出現在二人眼前的,是一位款款走來的杏眸美人。美人身著水紋湖綠衣裙,頭戴珍珠碧璽花冠,一張俏臉粉面含春,眸光閃亮盈盈似波,身上各處首飾一應俱全,映得她珠光寶氣、貴氣逼人。
而當這美人行至近前,她那一雙嫵媚的杏眸卻忽然睜大,好似不可思議,又帶了幾分驚喜。
“蕭公子!你怎麼來了?”凌霄然喜不自禁,快步走到少年跟前問道。
蕭君祈一見是她,頓時明白自己為何覺得這珠寶行名字異常熟悉了,可不就是這位姑娘臨別前告訴他的嗎?
於是他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向她施禮道:“淩小姐幸會,在下是來找活計的,不過既然掌櫃的推拒了,我也不好勉強,這就打算回去了。”說著就要告辭。
凌霄然一頭霧水。這蕭公子看上去也不像缺錢的,何況今日再見他還換了身名貴衣裳,襯得其氣質越發俊朗出塵,看得她心中又是小鹿亂撞,怎麼卻是來找活幹的呢?
眼看他又要離開,她連忙追問道:“公子等等!公子為何要找活計呢?若是急要使喚銀錢,說不定霄然可幫公子一二的。”
蕭君祈聞言回頭,只好又向她解釋道:“淩小姐美意在下心領,但君祈並非缺生計銀錢,只是想要買一件特別的首飾,這才不得已來此找活做。”
“哦?什麼首飾?”她有些好奇。
君祈指著那支造型獨特的步搖答道:“就是這件。”
凌霄然一瞧,心中已明白幾分,這支步搖雖新巧別緻,卻也非一般俗人能看得上的,也就僅有見慣了名貴珠寶的大戶人家小姐,才能欣賞它的低調奢華。想必此次看上這步搖的人,是那位嬌蠻任性的唐小姐吧。
胸中忽有些不忿,那任性師傅如此對待蕭公子,他尚還能為了她屈尊來做工,只求替她買下這支步搖。而自己明明什麼都願意給他,他卻一再拒絕她的好意,實在讓她覺得不公。
凌霄然略想了想,既然他此次又送上門來,自己是斷不能再讓他逃走的了。不如就用這支步搖拴住他,留他在自己身邊,倒也能讓他那師傅找不出正當藉口搶回他!
於是她直接取出那支步搖,遞給少年道:“既然公子看上這支步搖,霄然就將它贈予公子吧!”
蕭君祈可不是會貪小便宜之人,何況他與這姑娘不甚相熟,卻也不宜白收她的禮物。但他又確實想要這支步搖,便只好感激地提議:“君祈謝凌姑娘一番心意,但此物貴重,在下不可白拿,只要能讓我做工相償就已是很好了。”
凌霄然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頃刻間笑逐顏開,喜道:“公子既執意如此,那也可。如今本店剛好缺個護衛,蕭公子武功上佳,自然能擔此重任。不知公子可願留下來保護霄然幾日?本店每日發放工錢絕不會少的,這步搖也可先交與公子作為訂金!”
蕭君祈思考了一會,覺得這個職位倒也適合自己。且也僅僅是做幾日而已,不會耽誤太長時間,而步搖也能送給師傅了。權衡之下亦無甚不合理,他便答應下來。
凌霄然歡欣鼓舞地與他簽了契約,又約定好次日見面時辰,這才依依不捨地放他回去收拾行李,等他明日搬過來做她的貼身護衛。
當君祈收好步搖回到客棧時,他卻驚訝地發現師傅正在門口望他。
“師、師傅,夜裡風大,你怎麼站在外面?”
傾墨有些不滿地瞥他一眼。明明就是不放心他,他還一下去了這麼久,差點就讓她等得不耐煩要衝去找他了!他還好意思問自己,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為師在等你,不過取個東西,怎麼磨蹭了這樣久?”
君祈有些不好意思,但聽聞師傅是特意在此等自己,心裡又添了幾分暖意。剛打算從袖中取出步搖給她個驚喜,誰知面前的少女卻突然湊近了幾步,鼻尖貼上他的衣襟嗅了嗅。這忽如其來的曖昧舉動令他直接僵在當場,動也不敢動。
唐傾墨嗅罷,不由蹙了眉。這小子身上怎會有姑娘家的脂粉味?莫非……他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
想到此處,傾墨瞬間就惱羞成怒,“好你這孽徒!白讓為師在此等候許久,你竟是去了那等煙花柳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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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君祈又被驚住了。
傾墨理也不理他,徑直往自己房中跑去,還未等少年追來,她便立馬進屋鎖了門,再不肯出來。
而當蕭君祈反應過來知道要追時,對方已經不給他機會了,任憑他在門外一聲聲喊著“師傅”,她也全然不予理會。
少年落寞至極,只好悻悻地回了房,打算下次再尋個機會同師傅解釋。
君祈躺在床上,手中輕撫著那支精美的步搖,腦中卻在想象,自個師傅戴上它該是怎樣的美麗風貌,想著想著,他就不由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