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的少女仍瑟縮在牆角,怯生生看著她的爹極度困難地處理身上傷口。
沒有人開口說話,房中一片安靜,僅有中年男子偶爾傳出的虛弱氣喘,和包紮傷口時發出的衣料摩擦聲。
然而就在這一片沉悶的安靜中,有腳步聲傳進來。伴隨腳步聲一同而來的,則是一名褐袍男子的佝僂身影。
“林師兄,好久不見。”男子陰森低啞的嗓音如從地獄而來。
林雲桂掙扎著看了他一眼,冷哼道:“自個本事不足,便派兩個毛頭小輩來暗算老夫,師弟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哈哈哈,可邱某想要的結果仍是達到了!更何況,若非師兄你情感未泯,為救女兒破了這絕命關,此番我又如何能得手呢?”
林雲桂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呵,你如何確定這次就能得手呢?”
聽聞此言,褐袍男子眉角一動,心中暗自一跳,倏然轉身就往那紅花所在奔去。
可惜他慢了一步,不知林雲桂指尖彈了顆什麼珠子過去,一觸到那血紅的花瓣便開始劇烈燃燒,將那美麗的花朵一點點吞噬起來。接著在那花盆處,也開始冒出大量相同的珠子,紛紛湧上花枝,燒灼侵蝕。
褐袍男子看得目眥欲裂,忽然改變方向朝牆角的少女衝去,一把抓起她威脅道:“撤下那些燧火珠!否則我就殺了她!”
見他抓了雪兔,林雲桂似乎身上瞬時又有了力氣,拔劍上前與那褐袍男子搶奪女孩。那不要命一般的猛烈劍勢,讓褐袍男子也有些招架不住,不由自主便鬆了手,讓雪兔逃離了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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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離開這裡!”林雲桂大喊一聲,雙指間火珠一擲,觸發開啟了牆上一道機關門,吩咐少女這一句後,他又繼續與褐袍男子纏鬥起來。
雪兔嚇的六神無主,聽言便立刻逃入門中急速離去。
“當年雲縱滅門慘案我尚未與你清算,收了這邪花本是為讓你死心,不再繼續犯錯。然這許多年,你竟還未放棄?那今日就休怪師兄無情,與你同歸於盡了!”說著,林雲桂又添了把火,將整間屋子都燃燒起來。
“哼,說得好聽!別忘了,當年之事也是有你一份的!你若真要讓我死心,何不早毀了它?你無非是想借它之幻力,讓你再見到你那老相好,重溫舊夢罷了!”褐袍男子冷冷地嘲諷道,毫不在意身旁正熊熊燃起的火焰。
“你說什麼!若不是因你挑唆,我怎會一念之差解開封鎖的地星盤,讓你等趁機從後山密道偷入雲縱派!更何況……若不是因此事,她……她也不會死!”林雲桂情緒很激動,眼中又流露出深深的恨意和沉痛。
“哈哈!我可真想不通,那個風塵女子如何把你迷成這樣?就連她和蕭縱給你帶了綠帽你都甘之如飴?甚至現在,為一個很可能不是你骨肉的女兒送了性命!嘖嘖,師兄你可真有肚量!”
“住口!她不會,蕭兄也不會,一切都是你在挑撥離間!”
“哈哈哈,是不是都由你說了算,我記得當年你可是深信不疑的,不然也不會一怒之下開啟了地星盤,引入了修羅火蓮,一夕燒燬了蕭縱畢生心血的雲縱派!而你創立這廣寒門又是何意呢?嘶依我看,是為了鎖住那個叫常小娥的女人吧!”
“哐當!”林雲桂手中長劍被擊落,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軟倒在地上,眼裡一片愕然。
許多封存已久的記憶轟然湧現出來,炸得他體無完膚。
“你的劍法不錯,就是人冷了點。”
明媚的暖陽下,青草地裡的黃衣女子巧笑嫣然,調皮地朝他吐舌頭,飄飛的蒲公英繞著她翩翩起舞,清麗脫俗有如天宮仙子。
那一刻,他從來只專注於武功劍法的心,第一次被其他東西所佔據了。
“蕭兄,後山的那位姑娘是何人?”
“嗯?你是說常小娥麼?她剛剛搬來這,是我雲縱的貴賓,你這大長老可得好好招待人家。”這位雲縱的年輕掌門全然沒有一點威嚴氣質,此時他的眼裡,反倒帶了幾分調侃和戲謔。
“小娥,嫁給我。你……可願意?”林雲桂從未想過,一向冷靜果斷的自己,也會有這樣困窘忐忑的一刻。清冷英俊的臉上,隱隱帶著可疑的紅暈。
可不知為何,對面的姑娘有些擔憂躊躇,“我……習慣了自由的……”吐出這幾個字,她便不再說話了。
“哈哈,蕭某可不知,我冷冰冰的林兄弟還有這樣一面!小娥,莫非你不喜歡他嗎?”蕭縱此時不知從哪冒出來,直接問向那不知所措的黃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