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傾墨逼著柳漓趕回府衙大牢的同時,牢裡的蕭君祈也終於擬定出逃辦法了。
其實並非真的想了這許久,而是他向來行為端直耿率,從未做過不誠之事,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行這詐死之術。但眼看太陽就要落山,師傅安危未定,此時情況特殊,也是不得不為之了。
於是當官兵再度送晚飯來時,看到的卻是倒地不醒的少年。
那官兵大驚,這小子莫不是尋死了吧?這可如何向柳少爺交代!急忙趕上前去,用鑰匙開了牢門,就要查探他的鼻息。
誰知那剛剛還閉目不醒的少年,突然抬頭睜眼,閃電般出手在他頸上點了一下,立時他就無法動彈了。
蕭君祈抱歉地丟下一句“得罪!”,便匆匆逃出牢房。
但那官兵儘管身體僵硬,卻還是盡職盡責地報起了信:“來人哪!有人逃獄!”
君祈一出拐角便撞見大批向他湧來的官兵,苦笑了下,卻儘量用輕功躲避,並不與他們交手。奈何對方人數眾多,實在避無可避,只好稍微點穴定住幾個,踩上他們肩頭開路。
好不容易快到大牢門口,可這府衙大牢又豈是那麼好脫逃的,立時就有機關落下,從空中四個方位困他,東西南北分別是鉤索、流箭、飛鏢、撞木。更絕的是,唯一可以閃避的地面上,竟塌了下去,露出底下的囚籠,這是要逼他入甕。
若是尋常逃犯恐怕早已就範,但他此刻卻是沒有退路,絕不能再被抓起來。
千鈞一髮之際,他突然躍起直奔鉤索而去,抓起繩索便纏上飛來的橫木,狠狠往下一扯,衝擊力道奇大的撞木,竟被他扯得頭朝下一偏,形成一個刁鑽的角度,正好替他擋住那些急速而來的流箭飛鏢。由於慣性向下俯衝的長木,也直直撞進地面的囚籠中,卡住籠門使之無法關閉。而順勢落下的蕭君祈,則輕踏木身脫出了牢籠。
這一系列行雲流水的動作,驚得一眾官兵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又急急追上去阻攔那少年。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還有剛剛趕到的柳漓和唐傾墨。
“好俊的功夫!”柳漓不由讚歎。
而傾墨此時卻沒有閒心誇讚,她已經看到徒弟又被官兵團團圍住,可惜他又不願傷人,出手難免力不從心。手中已捏好唐門暗器,就打算幫他一把,誰知剛要扔出卻被一隻白皙乾淨的手攔住。
“唐小姐勿要心急,此事交給在下處理。”柳漓微笑著朝她說完這一句,便放了手走上前去。
抽出腰間那把溫潤的碧色長劍,柳漓抬手微一用力,卻是朝人群中擲了過去。
只見一道青光閃過,伴隨著利劍破空的龍吟之聲,那寶劍穩穩插入蕭君祈所在上方的牆壁中。奇異的是,除了劍本身的輪廓外,牆壁上竟未有一絲由於震動引發的龜裂痕跡。
這劍太快太鋒利!
官兵們見了那把劍,頓時紛紛退散開來,沒有人不識得,那是柳少爺身邊形影不離的灕水劍。
溫潤好聽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諸位弟兄辛苦了,今日之事恐有誤會,放了那少年吧。”
蕭君祈尚在驚歎那寶劍的神韻,卻見一個嬌小身影朝他走來。
“師傅!你沒事吧?”君祈瞧見那熟悉的身影,滿臉驚喜。
“笨蛋!這話該是為師問你!”傾墨瞪他一眼,伸手搭上他的腕,仔細查探脈搏。
脈相平穩,似乎沒什麼大礙,但她還是不放心,又問道:“那些東西為難你沒有?”
東西?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師傅指的是誰,送給她一個安撫的笑,答道:“師傅是說那些官兵?怎麼好說成是東西。他們待徒兒不錯,此番出逃只因徒兒不放心師傅,師傅不必擔心。”
唐傾墨哼了一聲,“嗯,確不是個東西,敢關我的徒弟!”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柳漓。
“咳咳,貿然帶走令徒,是柳漓不對,在下向二位賠個不是。”柳漓無奈地做了個揖。
“柳漓?你就是柳公子?”看見師傅身邊的藍衣公子,蕭君祈驚喜地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