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樣那樣以後,我成了紅霞山綠雲館主座下首席大弟子?
一切發生的太快,顧阿蠻覺得腦子有些趕不上趟,她跪在地上端著茶盞,高舉過頭。
深更半夜的燭火裡,一師一徒一跪一坐,竟在那行拜師禮。
赤著腳的綠雲悠閒的坐在太師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腳上的銀鈴,那朵怒放的曼殊沙華,在暖色的燈火裡妖精一樣勾著顧阿蠻的眼睛。
“所以……這樣就成了?”
“不然哪……”
綠雲館主把茶盞放回她的手裡,摸著下巴想了想,“要不辦場宴會,把那幾個相熟的老不死都請來,讓他們看看我到底收了怎樣一朵奇葩。”
顧阿蠻:我覺得你在罵人但我沒有證據。
“江湖兒女,何必在乎那些虛名。”
比起這個綠雲好似對別的更感興趣,“說來聽聽,你是怎麼遇見柳淵那傢伙的?你們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那個人私底下是不是特悶臊……”
顧阿蠻目瞪口呆,這都是個什麼情況?
顧阿蠻猶豫了一會,試探道,“為什麼您覺得我跟柳淵之間……會有什麼?”
她覺得這樣問有些不妥當,於是繼續說,“我雖然沒有點上守宮砂,但我跟他之間並沒有你想象中那種瓜葛。”
綠雲過分深邃的眼睛裡,水霧化成了媚光,他卷著一縷肩頭垂落的捲髮,笑的十分八婆,“都叫柳淵了,還說沒什麼?”
顧阿蠻窘。
“只是一個稱呼,並不能說明什麼。”
綠雲顯然不信。
顧阿蠻卻再找不到反駁之言。
她跟柳淵,如果非要找出一種關係的話,那大概是下屬與上司,畢竟顧阿蠻現在大小算個黑獄乙等黑衣侍。
說起來,她最近的遭遇很迷啊,先是成了黑獄黑衣侍,現在又成了紅霞山首席大弟子,一個不能訴諸於口,一個人人鄙夷。
“你確定我不符合山規也能留在這裡?”
顧阿蠻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門外,以玉簫仙為首的幾人,已經在外跪了幾個時辰。
所以顧阿蠻有時候想,或許綠雲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灑脫,畢竟怎麼會有人收首徒會選在半夜。
“不用管她們,紅霞山清冷孤苦沒什麼事做,她們總要找著什麼事打發時間。”
綠雲說著,靠的更近,“你跟柳淵兩個,誰先主動的?”
顧阿蠻已經無語了,怎麼就能用那麼好看的一張臉,說出這麼八婆的話。
清規小童哪,快出來讓他們的館主冷靜一點啊。
“徒弟,你這有些不尊師重道啊。”綠雲苦口婆心,“你的聖人言哪?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
顧阿蠻心裡咯噔蹦了一下,垂下的眼睫裡,眸光波動跳著,她輕輕抬眸,無奈且誠摯,“你覺得柳淵能看上我嗎?”
“哦,這麼說是你主動,他半推半就?”
顧阿蠻又嘆了口氣,“師父您老人家好好看我,我還只是個孩子,柳淵怎麼可能會瞧得上。”
她再一次抬起那支曾經點下守宮砂的胳膊,“您老人家身處紅霞山見多識廣,不知您可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徒兒發誓,徒兒院裡養著的灰老鼠都是母的。”
“你眉毛根根柔順緊湊,體態輕盈纖直卻是完璧無疑,至於你點不上守宮砂,應該是因為體質。”
綠雲沒問到自己想要的整個人怏怏的,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他依舊繞著手上那縷頭髮,聲音卻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