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阿蠻那個煞星,瞧這把我氣的,哎呦呦……”周氏病歪歪的靠在榻沿上,見顧明鸞來,就先有氣無力的嚎上了。
“明鸞我的好女兒,為娘可是要不行了。”
她探身去拉顧明鸞的手,這一動,頭側更是疼的針扎一樣。
顧明鸞面露不忍,“女兒帶了懂醫的人過來。”
周氏擺手,“沒用的,我這頭風不知看了多少醫者,全都沒用。”
“女兒這個不一樣。”顧明鸞貼在周氏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周氏面露遲疑,她揮退屋裡的下人,這才靠近自己的女兒說貼己話,“些事大魏可是明令禁止,萬一傳出去……”
“母親別怕,女兒是親眼見過她將人醫好才請來的,事後只要給些錢財,她萬不會說出去自斷生路。”
周氏心裡還是覺得不妥,可是頭疼的實在太過厲害,再加上也相信自己的女兒,這才點了頭。
那“懂醫”的人被領進來。
黑天半夜裡這人老態龍鍾的拄著一根烏木金鈴杖,整個包裹在一件密不透風的黑斗篷裡,只露出半張褶皺叢生十分蒼老的面龐。
周氏有些發怵,“這……”
“沒事的。”顧明鸞低聲安撫,她對著這人恭敬行禮,“還請女先生為我母親診治。”
至此,那懂醫的女先生才掀開一直半合的眼皮往周氏身上看了一眼。
可只一眼就深深地皺起了眉,她圍著周氏轉了兩轉,臉上越發凝重,周氏有心想問,卻被她一個眼神橫過來。
見周氏不敢說話,女先生這才然後佝僂著身子從烏木杖上的金鈴裡抽出一根細長金針。
她先是拿著金針先是在手中唸叨了幾句,然後神情肅穆的拿著金針在周氏轉了幾轉,忽而她手腕一垂,對著周氏頭上一連點刺了幾下。
周氏只覺頭上一疼。
才一會就覺得有東西悉悉索索的從髮髻裡往外鑽,她下意識的就要抬手,卻被女先生用烏木杖按住。
顧明鸞盯著周氏頭頂,驀地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吃驚的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
周氏不明所以,直到一個搖頭晃腦的黑影,抖著烏黑的顎齒從她眼前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手指頭那麼長的扁頭蜈蚣。
尖銳的足須摩挲著周氏的頭皮,她驚的冷汗直冒大氣都不敢出。
卻見那女醫生晃著手上的金針,對著蜈蚣唸唸有詞,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那隻蜈蚣突然安靜下來,然後被金針挑著收進袖子裡。
整個過程不過幾個呼吸那麼快,周氏卻覺得像是一輩子那麼長。
她剛舒了口氣就見額上嘀嗒嘀嗒的落下來幾滴汙血。
只是那原本應該顏色鮮紅的血跡,卻透著股不詳的暗色。
看著顧明鸞用手帕擦下來的汙血,周氏驚駭萬狀,“女先生可是有人下毒害我!”
女先生將金針慢慢的拈回金鈴裡,聞言抬眼看了周氏一眼,“沒有人對你下毒,只是有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你的命。”
周氏:“誰!”
女先生那雙蒼老褶皺的眼睛慢慢的眯起來,那本該老態龍鍾的眼底迸發出一種鬼神莫測的光亮。
她的聲音依舊老而沙啞,“這人是誰,夫人該比我更清楚。”
這句話好似觸碰到了周氏心中痛處,霎時間臉色突變。
她原本才減輕了一些的疼痛,如今卻好似變本加厲,“我就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