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索加入燃心教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他這個小子對於教派裡的什麼事情都很好奇,總是問這問那。在教派工作足有十幾個年頭的老祭司很是喜歡他,不厭其煩的為他解答一切困惑。
問題的內容也沒什麼大不了。比如說教派誕生的起源,教派的理念如何實現,教派的選拔標準是什麼。
老祭司面對這三個問題,也知道避開敏感的地方。總之,他認為這個小子很聰明,總是能抓住事情的重點。
在布林卡卡這塊地方,燃心教的活動並不多。這次老祭司從總部過來就是為了佈教,順便找幾棵有天賦的苗子把這片撐起來。屆時,支部的管理權也就是老祭司的了。
說好聽一點,是賦予了老祭司在這邊與總部教皇大人一樣的權利。難聽點,就是讓他在鄉下當個小村官。
可是,這個老人的只言片語中沒有對此次來開荒表達任何不滿。他那張慈祥的臉龐上一直掛著那樣的笑容,彷彿能夠包容世間萬物。
就連雷索這樣的小髒孩也被他大手一揮收納到這間‘福利院’中了。
雷索被稱為小髒孩的原因也很直觀——因為他悲慘的童年。
從小他的父母拋棄了他,他被一戶人家收養了。誰的都會以為,這樣就會得到一段很安穩的人生。
很不幸的是,他生活在一個戰火紛飛的時代。位於邊境的布林卡卡正在飽受獸人和人族士兵的摧殘。
獸人來此掠奪的時候,為了保住性命,人們只能逃進事先挖好的地道。當他們掃蕩過後,那點可憐的穀物也好,僅存的雞鴨牛羊也一隻不剩。
可惡的還不僅如此。從撒利比亞行省派來計程車兵一共有五十人左右。面對十幾個手持木棒的獸人,腰間掛著長劍計程車兵居然拔出劍威脅百姓,讓人們讓出地道先保證他們的安全,而不是去盡職盡責。
到底,誰是百姓誰是士兵?誰是侵略者誰又是受害者?
到後來帝國終於正視了獸人的問題,他們派來了一支軍隊駐紮在布林卡卡不遠的地方,但仍然把村莊當做前哨。
大腹便便的將軍要求村裡人上供‘保護費’。村中的百姓在無奈之下只好把家裡多少值錢的東西奉上。至於那些交不上的,就被當做士兵們發洩的工具,下場究竟多悽慘就不為人知了。
大家本想著,這樣日子能過一天是一天。只要到時候獸人開展進攻,這些士兵也不得不迎戰。他們只要提前帶著東西跑路就好。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日複一日的受到壓迫。獸人那邊沒有半點動靜。
當知道獸人與人族高層商談了和平條約之後,百姓們並沒有松一口氣,反而為以後更加提心吊膽的日子感到絕望。
到此地來的將軍意外的沒有被調走,他反而很享受這樣的生活似的。從要求每三個月上供變成每月上供。
稅務和官兵的壓迫使得百姓們忍無可忍,他們終於拿起耕種的農具。憑著一百來號人強行突進軍營中。
換來的,是個愚蠢的後果。一百來人面對數千人的軍隊幾乎沒有抵抗力的被消滅。死後的屍體被釘在木樁展示給村中人看。
相信雷索至今也忘不掉那一張張充滿輕蔑的面孔。與那對著死人的身體,揮舞起鞭子抽打的褻瀆。
但是,雷索忍下來了。不是理性的緣故,而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收養他的家庭中只剩下幼小的他和十幾歲的姐姐以及步入四十歲的養母。養母雖說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以淚洗面的生活,但她每日為家中操勞生計的勞動並未停止。
雷索總是一個人爬到村落不遠的森林中的一顆老樹上,一個人靜靜的躲著。這樣的生活真的能持續下去嗎?他想。
答案很明確......不能。
他的姐姐長得十分清秀,不能說是絕世容顏,作為一般女孩來講算是很出眾的。村中有人追求過她的情況很多人都知道,尤其是在她父親死去之後,追求她的事情逐漸升溫到大半個村落。
為了探查熱鬧的來源,軍中的將軍派人把他姐姐帶了過去。結果被將軍相中。當晚,那個滿口黃牙肥豬一樣的將軍強暴了他的姐姐。
而他姐姐是個表面看起來性格柔弱的人,實際內在的剛強使她在忍耐屈辱後咬斷了那將軍的命根子。
詳細的事情雷索不清楚。他只是後來聽說,他的姐姐被關進了軍妓營中施暴,死的時候全身汙穢不堪。
抱著緬懷姐姐的沉重心情,他冒險去林子的另一邊摘了幾朵蝴蝶蘭放在埋葬姐姐的小土坡上。他記得他跪在那裡哭了很久,因為只有他的姐姐才是最心疼他的。
當他回到家裡的時候。瘦小的他抬起頭只看到了一雙腳懸浮在空中,地上一雙破爛的鞋子。他立馬察覺到了什麼,一步步退出了那間簡陋的屋子。
然後.......他變成了大家口中的小髒孩。不僅身上髒,手上髒,心靈也滿是汙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