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薄了。淺淺的就像是夢中之境。似是神秘之地,又彷彿盡是多少人的嘆息之地。
本身,這個地方不就是多少人屍骨堆成的樹林,總的來說跟骸骨森林也差不到哪去。只不過,骨骸森林埋葬的是各種形形色色的生命,這座森林吞沒的只不過是愚昧又貪婪的冒險者。
消退的法術無法再度幹涉生物的正常認知,那些貨物自然也輕輕鬆鬆的被取回。
但是那些我都不在意。在森林的中的一顆孤零零的樹下,藍發女孩蜷縮成一團,抱住雙腿像是在取暖的樣子哭泣著。
我繞過比先前更加稀鬆的林區,經過一棵礙眼的樹,終於能夠透過肉眼直觀的目視到她了。
也可能是我的動作太過輕悄,抽泣中的她竟然沒發現我的到來。
我伸出一雙手揉了揉她僅有我一掌之大的小腦瓜。吐出以往對異族的冷漠,將語氣煥然一新。
“我來接你了。咱們回去了。”
我僅有這十個字能傳達給她。在我眼裡她是個堅強的女孩,表現在外表也好,表現在內心也好。她的堅強,在一瞬間轉變之時都令我有所動容。
她抬起紅腫的眼睛,被淚水充盈眼眶的一定是因為我。那是她在樹下說過的,我能夠給予她安全感。
在我看來能夠從流影獸那裡逃出,她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如果不是瓶子和某些因素的影響,正常流影獸的速度是普通獵豹的十倍以上。
能夠給予勇敢的她的,就應該是她此次特來取得的獎勵.......我的信任。
法妮冰涼的小手落在我的掌心上,我用我的手掌包住她的手將她輕輕拉起。可能是先前被懼怕淹沒的緣故,她身體搖晃了一下,恍惚的眼睛流露出疲憊。在她倒下的前一刻我接住了她,把她背在身後。
只不過,她真的太年輕了。僅僅十幾歲的女孩也就佔了我半個背後多那麼一點。
帶著她回到商隊,部落的戰士們雪亮的雙眼帶著視線唰的一下彙聚到我身上。
我做動作示意他們不要透露我的身份。慢慢地來到年輪附近與眾傭兵一樣仰頭看著站在上面的商隊頭領。
他撫摸白羽似的整平藏藍色的紐扣外套,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高傲的揚起額頭,雙眼藐視垃圾一樣含著隱晦的不屑開啟金口。
“恭喜各位挺過了難關。由於我們也沒考慮到本次委託的如此艱辛,我們馬卡龍商會決定每人再添一枚金幣和二十枚銀幣作為補償。”
他聲音不大,卻如鷹的鳴叫一般嘹亮。一對明目彷彿把站在這圈外的所有人看透,就像人族的一個詞‘掌中玩物’帶給我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補償也不低。經過我一年的瞭解,約塞納城平均一戶人家一年的生計才兩枚金幣餘六十六枚銀幣零二十四個銅幣。
本身這次委託就是三枚金幣的委託,再有這麼多的補償和無支出修補武器鎧甲的話,相當於淨賺正常人家兩年的收入。
算下來的話,不難感到商會即使看不起這些傭兵冒險者,好歹也有足夠的誠意。
不過,樹妖的事情如果暴露的話,商會要花費可就不僅僅是四五枚金幣這麼簡單了。據說樹妖的一顆頭顱就值二十枚金幣。
這次過來,順手除害,也為精靈族留下一份人情。作為同樣以大自然作為根源獲得力量的薩滿,斷然不會做連根拔起的事情。即使抹殺掉它千年形成的身體,初開的靈智也是難得的。留下幼小的靈魂在那裡慢慢凝聚新的身體,當某一天有位德魯伊經過時,一定會看到我的圖騰,也一定會認出那是我的作為。
另外,經過這次親身經歷。也算是搞明白了霧鏡的位置在何處,其實從那個岔路口開始就已經是霧鏡的地方,只不過那棵樹......
那棵臃腫的樹有過於奇怪的營養不良,導致供給給樹妖的魔力不穩定,以它作為訊號塔,照拂的領域也存有小程度的微妙差異。
總之,這不是我該管的事情。相信總會有一個遊蕩到這裡的德魯伊會解決這種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