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寒冬,島嶼上的潔白霧氣鋪地,如同仙境,陣陣傲骨的芬芳彌散著,十分怡人。
雲婉柔如同與世隔絕的仙子,生活在淨土之中,不染塵俗。
她的睫毛輕顫,深邃星光般的眸子裡好似要沖出熾盛的光芒,但是終究化為了平淡。
只不過,易小山再也沒有看到雲婉柔斬凡之前眸子裡的茫然。
他沉默,望著墜在泥土上的落梅,每一朵都那麼象似,又分的清誰是誰呢,或許,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了吧。
雲婉柔嫋嫋移步,她肌體聖輝,冰肌玉骨,配上島嶼中的寒氣,更顯神聖如月。她停駐在一顆樹下,望著大海,海風讓她青絲飄搖著,迷人精緻的面龐上,很是恬靜。
“於黑夜中綻放,於殺戮中覺醒,我怕你找到真正的我時,會失望。”
雲婉柔的話落在易小山的耳裡是輕柔的,但他聽出了對方內心的不安,這份不安讓易小山也有些無措。
“未來的事誰能說的清楚,不管真面目是什麼,終究要有人揭開面紗,我永遠是我,你永遠是你,未來的你否定不了曾經的你,反過來也是一樣,你終究是你,我會無敵,真正的無敵。”易小山撚起地上的梅花,迷離的眼神中帶著清明。
這片島嶼是個世外桃源,海族的生靈沒有來過,人族與大地上的生靈也沒有闖入,與世無爭,在這裡很安謐。
斬凡後的易小山,已經沒有當年那份追求平淡日子的想法,或許是因為他現在對平淡的認定變得不一樣了吧。
易小山望著手中的梅花出神,不論是活在山野之中,還是殘酷的修士界,爭鬥廝殺還是寧靜致遠,只要活在這世間,活在這紅塵中,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
就如手中梅,有的綻放於枝條上,直至枯死,有的脫離了枝條,與泥土相融,有的隨風而揚沒入大海,可每一朵的結果不都是一樣的嗎。
“現在你怎麼打算?”雲婉柔安靜的問道,她坐下靠著易小山的肩膀。
易小山微微抿嘴微笑,看著遠方天穹灑落下的餘暉,爽朗道:“等這一界最後的一顆毒瘤挖坑把自己埋了。”
“暗主?”雲婉柔神色詫異。
“它太狡猾了……”易小山目光冷冽。
“那你呢,你現在化為凡人,而本源在天璣道的手中,想要奪回來太難。”雲婉柔擔憂道。
易小山笑著看了她一眼,長舒口氣:“天璣道野心勃勃,想複活先天靈體,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的天璣道,已經沒有能夠震懾天下人的底蘊了。”
雲婉柔一驚,道器?
“我敢交出去,自然是有把握,天璣道今天拿了我的東西,他會求著還給我的。”
易小山目光陰沉,他從來都不打沒把握的仗!
到了如今,他可溝通一界,早已與魔天形成默契,每到關鍵時刻,他不需要再多加猜疑,他明白該怎麼做。
事出有因,豈會無果?
就如奪取一界之權,他雖沒有見到魔天,但卻也知道魔天出手了,能威懾天之靈的,唯有人傑才能做到,並且發生了這麼多事,他的眼界更為寬闊,很多謎團已經開始清晰的展現在他腦海裡。
易小山目光柔和下來,望著雲婉柔時,他又發現自己也已經過了當年只會打打殺殺的年齡,隨著修為越高,對實力二字的定義也不同了。
實力並非戰力,還包含太多太多。
兩人依偎著,天黑了下來,海上升明月,皓月當空,宛如一輪銀盤。聖潔柔和的輝光灑落在海面與島嶼上,時而的海浪聲讓人更為沉浸於祥和安寧。
易小山握著雲婉柔蔥白如玉的手,緩緩將雲婉柔放躺在地上,他的手劃過雲婉柔的面龐,劃過脖頸,輕輕解開了雲婉柔的霓裳。
雲婉柔臉頰紅潤,唇紅齒白的嘴唇微張,吐氣如蘭,呼吸有些急促,心跳驟然加快。
“你確定嗎……”
“我得留個後。”
易小山象似剝開糖衣似的一層層褪去了雲婉柔的衣物,饒是頗有心理準備的他,也不禁望著精緻玉體怔神。
雲婉柔藕臂一揮,這片旖旎之地被氤氳霧氣全然遮蓋住了,唯有陣陣急促的輕柔之聲不斷與大海浪潮波瀾。
漆黑的大地,沒有任何的光芒,只有無盡的黑暗,時而有猙獰的笑聲從大地下傳出,宛如厲鬼。
黑暗的大地間,一道黑袍人影不疾不徐的前行,他如鬼魅,沒有聲音,好似連呼吸都沒有,循著那惡魔般的召喚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