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砸在了天璣道場上,恢弘的道場開裂,承受不起最後三步強者的殘體,劍元子等十多尊聖人倒退到遠空,望著天璣道的老聖們沖上去悲慟。
還有那些被庇護在後方的弟子們,最弱小者才凝氣境,而最強的乃是靈火,他們都沖了出來,發出哀鳴。
這是天璣道之殤。
多少皇主怔神,大世界中,踏足最後三步的強者屈指可數,如今就隕落了一尊。
恍惚間,天下人似乎聽到了八方的嘆息聲,那是蟄伏在各方天地的老不死,兔死狐悲,哪怕曾為對手,曾有血戰,但同一個時代的人,整片大地就剩下那麼幾個了,死去任何一人,都讓其餘的茍活者情緒難以平靜。
歲月易老,人心更是如此,活了那麼久,心早已滄桑疲勞,活著不易,漫長歲月早已沖淡了他們那個時代互相之間的恩怨仇恨。
孟雲將天璣道分為兩半,將老不死的屍體葬了下去,重新將天璣道合二為一。
“老家夥,最後一程,是我孟雲送的,好生安息吧。”孟老嘆息,長髯染血,但老當益壯,精神矍鑠,他的氣血還很澎湃,沒有人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道主兩眼茫茫,徐徐望過天璣道場上的那些門人,望著那一雙雙絕望的眼睛,他們天璣道最大的依仗都折隕了。
“當真不肯止戈嗎,想讓天璣道的血流盡?”孟老開口,還算平淡。
世人皆是一震,狠人當真翻天了,有這樣的一群人幫他,哪怕是天璣道,大世界最為古老的道統,也拿他沒法了嗎!
在所有人看來狠人必死的結局,局面卻是呈相反的趨勢而為,變化的太快。
“天璣道沒有了最後三步的強者,不可能抵擋的住孟老啊!”有年輕人說道。
“你不懂,一個大道統的底蘊,可非表面,老不死雖隕落,但天璣道依然不可小覷,真要發動底蘊,那無疑會波及整個一界。”有皇主冷淡道。
“那為什麼天璣道不把底蘊全部拿出來?”有年輕人疑惑。
“天璣道已經失去了人心,真要發動那種規模的大戰,破壞的是大世界的根基,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他天璣道的,你以為在場這麼多皇朝的主人與聖地的主人,會讓自己的江山城池被天璣道為了殺個狠人而生靈塗炭嗎?”那皇主搖頭,不達到一定的高度,這些年輕人的眼界是不夠的。
世人皆知,先天靈體未死之前的天璣道何其輝煌與鼎盛,有號令天下勢力的趨勢,可先天靈體死了,也就沒有勢力再那麼忌憚天璣道了,而天璣道太龐大,以至於都想扳倒,順水推舟,以免出現獨大的情況。
天璣道自知處境,又怎敢再擺當年有先天靈體在時的霸道姿態?
否則早就發動底蘊迅速抹殺狠人了,即便生靈塗炭,誰又敢跟天璣道說個不字,等先天靈體一成長起來,那豈不是就只有挨宰的份。
“我天璣道先天靈體死了,我關門弟子陽青峰也死了,現在,我天璣道的老祖也隕落,還有許多的驕陽也是如此,全部都是拜你所賜!”道主滿眼血絲,豁然望向易小山,悲吼道:“狠人!”
他的悲吼聲中,讓人感受到了恨意,滔天的恨!
“冤冤相報何時了,狠人也不想趕盡殺絕,否則你也知道,還有老朋友都一直未曾出手。”孟雲斜睨了一眼長空。
他所說的,正是那位護道人。
虛空一陣扭動,走出一尊灰衣老人,看不出有什麼不凡的地方,非常的普通,但這是一位踏足最後三步的恐怖強者!
當灰衣老人的出現,天下震動,群山到處是吸冷氣的聲音,誰能想到,狠人還有一尊如此強大的助力!
“逝者已逝。”易小山負手而立,望著發紅眼的道主:“天璣道如此想要我的命,不惜如此大代價殺我,當真只是想報仇那麼簡單嗎?”
此言一出,群山徹寂,群聖察覺到了事情的微妙。
“既然你猜到了,那你應該明白,你的命!對我天璣道有多重要!”道主臉色陰森,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