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人傑又怎樣,他已經坐化了。”陳嘯聲音淡然,他雖這般說,很輕視,但內心深處依舊存在著顧忌,因為到了他們這等級別,修為境界越高深,越明白何為禁忌。
“一代人傑,道之絕顛,尋遍萬古無敵手,是否還活著無從判斷,你怎麼就一定認為他老人家坐化了呢?”易小山冷漠說道。
他負手立在亂石中,真的沒有想到這一趟會遇上這麼多的事,好在朱雀本源已經拿到了,而有太上存在,陳嘯那一脈並不佔據什麼優勢。
“每一位人傑,壽元不過三五萬年,東皇豈能長生?他若沒有坐化,這九萬年又為何不顯?”若是換做平常,陳嘯不可能放下身份與一個小修士對話,但牽扯到無上人傑,而易小山更是東皇的傳人,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他聲音如大道之音,帶著聖威,只可惜依舊無法震懾住易小山心神,被青銅棺化解。
”這朱雀本源本就屬於東皇,如今我以傳人的身份來取,不應該麼?”易小山冷笑。
齊越等人傻眼,這小子膽子太大了,那可是在與聖人對話,竟然一點壓迫感都沒有,難不成感受不到聖威?
“應該是應該,關鍵是我不想給你,你便帶不走。”陳長老咳血,森然笑著。
“你不怕觸犯禁忌?”易小山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多不要臉的人,這麼大的歲數了,竟然跟他一個後生搶東西,還如此冠冕堂皇的當著這麼多人。
“哈哈,禁忌?什麼禁忌?哪裡有禁忌?我就是不尊人傑,這天地能奈我何?莫非從死人棺材裡爬出來殺我?”陳長老瘋狂的笑著,無所畏懼,根本不在意,覺得那些人傑都被神話了。
他認為,生前再強大的人,死後便是臭土,一聲蓋世修為消散於天地,什麼都不複存在,哪裡會有這麼邪門?
他的笑聲,非常癲狂,肆無忌憚,目光中更閃爍著輕蔑,話音徐徐回蕩在神城中。
天地安靜,除了偶爾掠過的風帶起漫天沙塵,再無其它。
無上人傑,無論是哪裡,都留下種種傳說,宛如神跡一般,被世人深深烙印於心中,在某些人的眼裡,那已經是成為仙的存在了,而對仙不敬,這是犯了大忌諱,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可是此刻的陳長老卻這麼做了。
所有人怔怔的望著他,齊越等人心靈悸動,如同自身供奉膜拜的神明被他人辱罵,惶恐不已。
莫長安冷汗直流,這是大不敬,他非常悚然,背脊骨都在發寒,這陳長老太瘋狂。
“你所說的禁忌呢?無上人傑呢?哈哈,可笑,人都死了幾萬年了,區區一道名號也想震懾世間?也就只有爾等才會如此愚蠢。”陳長老嗤笑,不以為意。
“每一位人傑於人族為難之際,都留下了大功績,你這般言辭,太不敬重先民,會遭受天塹的。”易小山眉頭微蹙,他此刻多麼希望自己是仲無敵,那樣就可以擁有一張無敵的烏鴉嘴了。
“什麼狗屁人傑,死後就應該被人遺忘,只有活著才是真理,你難道沒聽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陳長老獰笑,更有不屑之色,雖然他一直不怎麼尊敬人傑,但幾乎很少說出來,畢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顧忌,那是對人傑根深蒂固的烙印,從踏入修行界,耳旁便從未少過關於無上人傑的傳說,所以方才說出口的那時,他還是有些後怕、畏懼。
可現在,接二連三的試探,並未出現什麼厄難,他還怕什麼?立刻膽子越發大,可以說,他不是第一個就是第二個猖狂表現出對人傑不敬的人,這是在以身試驗那傳說中所謂的禁忌存不存在!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眾人呆若木雞,那陳長老是瘋了嗎,連人傑都敢辱罵?
何為人傑,腳踩大道震古爍今之輩,手段無法揣測,無所不能,宛如仙神,淩駕於眾生之上,乃是這蒼茫大地的主宰,是整片星空的主宰,是眾生抬頭看見的蒼宇,是那上蒼!修士界的天!
這就好比凡塵中,那些平民百姓,可敢辱罵帝王?
修士界,法則萬千,大道無窮,神秘莫測,存在著許多讓人無法理解的力量與事,不同於凡人,故此對人傑的不敬,讓聖人都要心驚肉跳。
此時此際,在那四方天裡,關注著鳳凰境的諸雄忽然聽到了一道道鐘聲,那鐘聲悠長、滄桑,彷彿是幻覺,並不存在,但又凝實,直達心神,洗滌著神魂。
它象似從萬古前傳來,響徹著歷史長河,使得四方天每一個生靈都抬起了頭,痴迷的出神著。
“我好像聽到了鐘聲,但又象似幻覺……”李家之主沉吟思索,還在回味,因為那聲音不僅僅是聲音了,還是一種大道,那是大道在和鳴,使人升華。
“難道不是錯覺,你們也聽到了?”其餘人也詫異開口,臉色驚撼。
“我也聽到了,但無從尋覓,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很古怪。”
整個四方天,但凡是修士,無論修為強與弱,都能聽得這淡淡鐘聲,在那東皇山,此刻山體朦朧,綠意煥發,比之前看上去,整座山更變得不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