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最後的問句,用的是肯定的語氣,根本不需要姜晏清的回答。
姜晏清面無表情,“我的為人如何,無需你來評判,交出碧落鏡,我放你走!”
原來碧落鏡真的在這個黑袍人手裡,如今對於我來說,碧落鏡就等於我和姜晏清的過往,只要有了碧落鏡,我就能知道前世我與他的糾纏,所以心中一緊。
黑袍人聞言不屑地笑了,身子一震,古劍從他體內飛出,胸口的劍傷瞬間癒合,“我就是不交,你又能拿我如何?”
姜晏清冷笑,操縱著古劍攻了過去,“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兩隻鬼瞬間就打成了一片,縱然我是個外行,也能看出,姜晏清絕對是佔著上風的。
我高懸的心終於落回胸腔。
璟修走過來推了我一把,“你傻站著幹什麼,把我的徒子徒孫都抱回房間去啊!”
我冷汗涔涔,小屁孩,還徒子徒孫。
不過他說得似乎也沒啥錯。
我和奶奶走過去,就看見那些恢復正常以後的嬰兒們臉色格外蒼白,雖然救了回來,但畢竟是血祭這種極兇極狠的巫術,嬰兒又小,經過這麼一場劫難,身體難免會受到影響。
甚至有些體質本來就很差的,這次還會落下各種各樣的病根,如果後天不好好療養,可能還會夭折。
不過這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還好對方沒有湊夠九九八十一個嬰兒,不然這些嬰兒,怕是大羅金仙轉世也救不回來了。
我朝著姜晏清望了一眼,看著他與黑袍人鬥得不可開交,心緊緊揪著,在心中默默地祈禱他不要受傷。
奶奶又叫了我一聲,我才和奶奶一起把昏迷的嬰兒們往房裡抱。今晚已經太晚,通知他們家裡人已經來不及。
還好家裡算上客房,一共也有四張床,再加上農村的床大,擠雖然是擠一點,但完全可以放得下。
等到將所有嬰兒都抱回去以後,姜晏清還在和黑袍人打,但是從我的角度看起來,他似乎有些畏手畏腳,應該是在顧忌什麼。
我發現自己越發不懂姜晏清了。
其實我跟他才認識多少天,又怎麼可能真的瞭解他呢?
“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啊,吵得人家都不能睡覺了。”璟修打著哈欠,已經完全恢復的他也端起了身為童仙的架子。
也許是璟修的話影響了姜晏清,也許是因為他還沒有徹底養好傷,他側身去刺殺黑袍人,卻被黑袍人一掌擊退,然後黑袍人竟然直直向我撲來。
我自認為反應不算慢,但是黑袍人速度太快了,等到我想起來要躲時,肩膀上已經多了一股幾乎要把我捏碎的力道,疼痛一下子傳遞到心口。
我痛得抽了一口涼氣,一扭頭對上黑袍人遮在篷佈下的臉,嚇得差點停止呼吸。
黑袍人沒有臉!只有兩個空洞的眼窩,塞著一雙白乎乎黏膩膩的瞳仁,沒有鼻子,嘴巴是陷進去的,一眼就能看到他漆黑色的牙床,又噁心又恐怖。
“放開阿滿!”姜晏清追過來,卻已經是遲了,他收了劍,狠狠地瞪著黑袍人,好看的眉峰緊皺著。
我嚇得雙腿發軟,嗓口乾乾的,嘶啞著求救,“姜晏清,救我。”
“滿滿!”奶奶也見我被挾制,也急得要哭出來了,臉上的褶子都抖動著。
姜晏清先是對我說了聲“別怕”,轉而又去寬慰奶奶,“您放心,我不一定會讓阿滿有事的。”
姜晏清的話說完,黑袍人就不屑地笑了,“姜晏清,太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過頭,就是自負了,呵呵,我今天倒是要看你還怎麼護她!”
黑袍人說著手裡加重了力道,“咔咔咔”,骨裂的聲音傳來,我疼得幾乎要昏厥了,死死地咬著下唇。
姜晏清慌亂,聲音極冷,“你要是再敢傷她一下,我姜晏清,傾盡這六界之力,也定讓你萬劫不復!”
黑袍人有片刻的失神,也是被姜晏清的氣勢給震懾住了,只是很快就恢復過來,繼續冷笑,“姜宮主真是好魄力,不過也沒什麼大礙,反正我就算被你滅了,好歹還有個你這麼看重的人來給我墊背,我已經很滿意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