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深秋,幽薊十六州戰火再起,一連數月之中烽火不絕,埃塵連天,無日不戰。
昔年西夏戰敗,幽薊十六州淪落金國之手,也許是陳默將原先自己知道的那份歷史告訴了趙佶,那北宋末年徽欽二帝被虜,皇室淪為金國階下囚,其悽慘,可謂是每一個漢人心中的痛。
陳默猶記得在當日密室中臨走時的一句話,“身為漢人,守不住腳下土地便罷,若是連身邊的至親都護不住,那還活著幹嗎?”
狼煙四起,無數漢兒紛紛趕赴戰火之地,身為漢兒又豈有貪生怕死之輩,中原各地,數不清的人,紛紛自主收拾好簡單行李,在家人父母面前三磕首,隨後便一往無前的往著北方走去。
這一刻,沒有了高低貴賤之分,所有人腦中都在想著,那紙皇榜。
“金人慾南下,昔日幽薊十六州我宋人數不盈四十,多者不過四五千家,少者千家五百家。”
“北地蒼涼,衣冠南遷,胡狄遍地,我漢家子弟幾欲被數屠殆盡,爾等所為何求!”
“暴胡欲奪我祖廟,殺我百姓,朕今特此討伐,特以此昭告天下!”
而徽宗更是禦駕親徵,京師禁軍原本早已糜爛不堪,可徽宗硬是在其中擇出能戰者十萬眾,大軍隨著皇榜發出,就已經出發。
其後數月中,“無日不戰,屍野遍地”,宋室禁軍,號稱八十萬,可其中能戰者一cd嫌多,可在這樣的戰火之中,遺留在京師中的禁軍,不免有人心中悔恨,堂堂七尺男兒生於天地間,又怎麼能茍且偷生!
幽薊十六州等地,早已是十室九空,雙方更早就是殺紅了眼,實際上到了如今,想要罷戰已是不可能,無論是宋室,還是金國,都只有一方可以站著。
面對如此大勢,敗者只能是國破,家亡,族滅的慘景。
許多從幽薊逃亡出來的百姓,見到浩浩蕩蕩的中原男兒紛紛趕往幽薊戰場,也均是眼中含淚,有那揮淚撒別家人,轉身便走進那些趕往戰場的人群之中。
有那雙眼已渾濁看不清的老嫗,掏出僅有的饃饃,也有那原本藏著諸多糧食的商人,紛紛在原地搭起了大鍋。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同為漢兒,血液內流淌著是共同的祖先。
“朕以前可能會退縮,但今次,朕和爾等一樣,殺!”
原本連馬都不善騎的趙佶,這次雙腿內側皮都磨破了,可他硬是一聲不吭,吃住也是和士卒一樣。
“陛下變了。”
林靈素出現在國師一側,幽薊十六州戰火,神霄派完全深陷於內,何況陛下都禦駕親徵了。
國師眼神有些恍惚,在他記憶中,只有徽宗少年時候方有過這種氣質,曾幾何時他都快將徽宗那種英氣勃發的模樣忘記了。
徽宗已經並不年輕了,長期服用“金丹”,雖然能夠保持他身體機能,可他畢竟已經年過半百。
“到如今,你還覺得這宋室會衰落?”國師嘴角上揚,曾經的玩伴,如今的天子都這般,他又豈能不高興。
“呵呵”林靈素一笑,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意思了,摩尼教雖然覆滅,可明尊未死,原本他若是躲在祭祀殿內,林靈素倒也拿他沒辦法,可如今連大祭司都已經頻繁出現在戰場上,又豈會讓一個他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