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聲粗狂的聲音響起:“陳默何在?”
不僅是陳默自己,就是種師道和汝霖也是很意外,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認識陳默。
陳默額頭緊鎖,他瞧範二郎看去,只見其也是看著自己似笑非笑,爾後一聳肩便往後退了退。
“哦?是找你的?”
這時,這女扮男裝的女子,環顧一圈之後,突然將目光停在陳默身上,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得意之色,她這話一出,廳內眾人都注意到了陳默。
暗自咬了咬牙,陳默“恨恨”的看了眼這女子,只能上前一步,開口淡淡的說道:“在下便是陳默,足下是何人?”
語氣雖然不重,然而陳默卻是用上了黃庭真氣,這話語立時傳遍“樊樓”廳內院外,整個“樊樓”倏地人聲漸斂,直到陳默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靜至鴉雀無聲,針落可聞的地步。
不說眾人,就是眼前這女子和範二郎,都在此刻,慎重的看著陳默,陳默這一手雖然算不上多麼高明,然而能將這淡淡的聲音,幾乎絲毫不變的傳到眾人耳內,這份修為實在是讓他們吃了一驚。
“哈哈哈!!!”
一聲聲大笑之後,院內閃過一道人影,速度極快,只留下一道黑色殘影,猶如雄鷹騰空一樣,只是一個縱身間,便來到大廳內。
眾人這才看的分明,這人臉型絕非中原人士,鷹鈎鼻很明顯,一臉絡腮胡,他不屑的看了眼眾人,這才將眼光落在陳默身上。
陳默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一縷微笑自嘴角擴散開來……
微笑來的莫名,陳默這個人,說老實話,這身皮囊還真是不錯,這一縷微笑,便是之前那有些不懷好意的女子,也看的有些愣住。
女子心中暗道:“怎地這家夥居然笑起來這麼好看?”
範二郎不適時宜在她身邊捅了捅她胳膊,小聲道:“我說姑奶奶,這時候反悔還來得及!”
“誰?誰說反悔了?該死的家夥!”
女子一怔之後,接著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不過沒等她她繼續說下去,範二郎就趕忙推開,這位姑奶奶的脾氣,他比誰都知道。
陳默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二人的打鬧,他雖然嘴角含笑,然而心中的戒備卻非同一般,這個曲勒,他曾聽小二說過,此人身上絲毫不遮掩的氣息,以及自他出現之後,這大廳內內的氣息似乎就和他相呼應,不用多想,此人必然已入先天。
這樣的高手,已非是陳默以前遇到的先天境高手所能想必,便是青松道人怕也是不分伯仲。
“鏘!”
曲勒雙手突然帶上了黝黑之色的利爪手套,哈哈笑道:“廢話少說,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若我十招之內,仍未能擊敗你,在下願意斟茶認錯。”
陳默眼神微微一眯,嘴角更是上揚,若是廚子在身邊,便知道,自家掌櫃的這是動了真火了,只見陳默腳步在地上猛地一沓,身形猛然鼓脹起來,輕輕道了聲“好,”然後道:“飛鷹曲勒,今日看誰能安然走出這一步!”
“錚!”
“青蓮”猶如一朵嗜血的蓮花,不複以前一汪清水的寒光,眾人不知是錯覺,還是本來便是如此,陳默長劍出鞘那一刻,似乎有一層血色寒光一晃而逝。
“咦!好濃厚的血腥味!”一道詫異的聲音響起,有人卻是認出了,這人居然是“神霄派”林靈素半年前才收的徒弟,白玉蟾!
飛鷹曲勒是北疆一個部落的小王子,十一歲那年,無意中救了一個即將死去的老者,卻沒想到這人居然是丁不二,在部落內養好傷之後,丁不二武功全失,比之廢人還不如,他本想一死了之,卻想到一身所學沒有託付,總是下不了那心。
一番相處下來,這曲勒被丁不二所說的中原所吸引,加上這曲勒自幼身體極佳,於是這丁不二便將一身所學毫無保留的交給了這曲勒。
二十年過去,曲勒武學修為卻在無意間突破了先天之境,北疆除卻長生殿外,尚有金人以及大祭司,曲勒一番闖蕩之下,卻也得了完顏旻的賞識,此番進入北宋京城,只是為了兩件事。
曲勒知道陳默這個人,不過那些傳的有些邪乎,他壓根就不信,此次來到京城,見到徽宗之後,卻沒想到這兩件事居然都和這個家夥有關。
“虎豹雷音”不是簡簡單單的一門煉體之法,每當到了一個關卡的時候,陳默都以為到了盡頭,卻又在不知不覺間突破了,似乎無窮盡一樣。
寬大衣袍瞬間被撐得飽滿,雖然看上去大了一圈,卻不會讓人覺得突愕,和明顯的肌肉感不同,陳默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好似不帶半分煙火氣,更令人如沐春風,修為根本讓人無法猜測,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樓往曲勒走去的陳默看去。
白玉蟾跟著林靈素半年時間,這修為雖然沒有快速提升,然而他的感覺或許與生俱來敏銳,他似乎放下心中不安之後,自言自語道:“雖然有些奇特,不過依舊沒有突破先天啊!”
“完顏旻沒有告訴你,不要直接我和對上嗎?”陳默來到曲勒面前,淡淡的說道,此時他的精,氣,神高度集中。
“呵呵!”曲勒怒極反笑,眼前陳默連先天都未踏足,居然膽敢這樣和他說話,他已經記不得幾時有人這樣和自己說過話了,不過無一例外,說過這樣話的人都已經成為白骨。
風起,曲勒身形微微一晃,黑色尖爪突愕的出現在陳默面前,曲勒臉色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他似乎能夠想象到鮮血飛濺的場景。
然而,鮮血沒有飛濺,曲勒卻臉色難堪的收回尖爪,他眼角微微抽動。
白玉蟾眼尖,卻是發現了蹊蹺,原來陳默雖然身體未動,然而手中長劍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往前擺出,略一思索,白玉蟾便知道了,若是這曲勒依舊往陳默抓取,那麼這長劍必然會刺透他。
簡簡單單的一劍,然而無論是眾人,還是白玉蟾,又或者是曲勒,幾乎都沒有發覺陳默出劍的動作,就好像那把劍本來就應該在那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