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功名的窮酸,大人何必如此。”季通判神色不變的對著一旁臉色鐵青的知州大人說道。
牙齒緊扣,王大人氣的渾身發抖,眼前之人那種目中無人之色不言而喻。
這是古城揚州,一個距離汴京城不算近的地方,相爺勢力雖大,可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這等衙門內自己初來乍到,面對通判這些本地土生土長的官員,起不了多大的震懾。
若不是估計本後的相爺,想必此刻自己早被架空,王知州,名懷生,看著燒的不成人形的吳秀才,王懷生不禁想起自己的經歷。
王知州,王懷生,早期經歷與吳秀才頗為相似,十幾年的寒窗苦讀,換來了一紙榜文,自己運氣比這死去的吳秀才好的太多,只因一文章得相爺看中,隨得步步高昇,省去許多同窗之人的苦熬,其中實難一一道來。
王知州也並非非得為這吳秀才主持公道,一路順風順水走過來,王知州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性格比起當初變了許多。
這通判雖是從四品官,但可以與知州同理一州之牧,季山出自本州季莊,雖非上等家族,卻也在這本地稱得上第一族也不為過。
有心忌憚那位相爺,季山也知他季家雖然時代在這本州擔任通判一職受的是皇恩,“通判”作為皇帝的耳目,對州府事的彈劾可以直達皇帝,有些事做做樣子即可,除非他季家不想繼續風光下去。
二人爭執不下,半晌,季山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說道:“王大人,蔡相複相不久,這個關頭怕是多事不如少一事來得好。”
聞言,王知州臉色越發鐵青,卻也只得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說起這蔡相蔡京,先後四次任相,共達十七年之久,這如畫一般的江山據說就是被他和那道君皇帝一起玩完的,現在是政和四年,這位相爺第二次入閣。
見得王知州服軟後,季通判無不得意之色,環顧眾人說道:“此事到此即可。”季通判說完,喊住判官,吩咐道:“去府衙庫房取些銀兩,讓那婦人修得胡言亂語。”
判官姓景,自然俯首應諾道。
見得眾人散去,季通判領著隨身師爺也離開了府衙,邊走邊說道:“此事雖然這般亦可結案,可在這地面,本官想不到居然有人如此大膽,師爺你安排人暗中察探一番。”
師爺姓羅,摸著八字鬍點頭回應著。
至於那畫舫之事,出乎預料,無論是新來的蔡相一系的王知州,亦或者季通判,都選擇了不吱聲,此中事情或許難以想象。
少年陳默水性不錯,加之最近以虎豹雷音之法配以“瓊漿玉液”其效果超乎想象,沒用多長時間,少年便游回客棧處,悄無聲息的竄進三樓房間。
房內“夜”穿著少年的衣裳,在窗戶附近故意走動,見得少年回來,“夜”鼻尖動了動,說道:“少爺還是好好泡一番澡。”
“大雨和河水早已將氣味遮掩,怎麼你還能聞出來?”少年脫下濕漉漉的衣裳,自己拿起來聞了聞,似乎並無異味。
“夜”拿起少年脫下的夜行服說道:“少爺是信不過我的鼻子嚒?”
這一夜過得很快,很刺激,看著窗外,少年想起來個《關山月》裡的那句,“拂曉朔風悲,蓬驚雁不飛”
沒有回答“夜”的話,少年似自語說道:“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