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救我?”慕容可人開始抽抽嗒嗒得哭泣起來。
“我……”
“你為什麼又要告訴我你都已經有了妻子?”
“我……”這樣的問題,左行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他只好轉移話題道:“我想,我們現在還是想辦法找到出口才行,不然的話,就算不渴死餓死在這裡,也會憋死臭死在這裡的。”
慕容可人不說話,只是低聲哭泣。
左行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散發著腥臭的雲床之上,先把自己的力氣回複了再說,到時候如果實在找不到出口的話,他就得冒險越過那個大陷坑了。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雲床的床板劇烈地震動了一下,左行嚇了一大跳——在這陰森可怖的人頭堡裡,任何一個小動靜都足以把人給嚇個半死的!
但聽雲床之下“砰砰砰砰……”響聲不斷,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用力往上頂,想要掀開雲床爬出來,但床板被一根插銷鎖著,床下之物頂了半天,愣是沒有把床板頂開,倒是腥臭之氣更加濃烈了。
慕容可人停止了哭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驚恐地盯著雲床看。
左行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別害怕。”但其實他自己的心裡也有些害怕,誰知道這床板下面有些什麼古怪惡心的東西會突然蹦出來,總不可能是一隻可愛的小貓或者小狗吧?
他只希望,莫要蹦出一個渾身流著膿血的胖和尚出來就行了,他害怕自己的小心髒承受不了。
好奇心害死小貓,人的好奇心,很多時候都比性、欲來得更加強烈,不止性慾,比其它任何慾望都要來得強烈。
慕容可人雖然十分害怕,卻也很想看一看床板底下到底有什麼,所以當左行抽出折花刀去挑插銷的時候,她一點兒阻止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緊張地盯著雲床看。
“咔嚓”——插銷緩緩地被左行拉開了,左行也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盯著雲床看。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床板停止了震動,“砰砰砰”的響聲也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左行壯起膽子,慢慢地掀開了床板,只見下面黑洞洞的深不見底,正不知是那十八層地獄,還是那無界幽冥?
左行正看得入神,猛覺一股腥風透了上來,“砰!”的一聲,從那無底黑洞中探了一個花花綠綠的巨大蛇頭出來,唬得這左行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卻看慕容可人,已嚇得暈了過去。
左行大驚之下,火氣比太上老君煉丹爐裡的三味真火還要猛烈旺盛!將手中的床板狠狠地向下一壓,“噗”的一聲,正壓在那大蛇的三寸之上,手起刀落,已將這條大蛇的大蛇頭斬落在地。
大蛇頭骨碌碌地滾在了地上,床板下的身子滑進了黑洞裡,左行的心卻還是“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與大蛇的這場戰鬥雖然短暫,他卻感覺比與胖大和尚激戰了三百回合還要累,勉強走過去替慕容可人把了把脈,得知無礙之後,才放心地躺倒在地上,懶懶地舒展開痠麻的四肢,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氣來,剛才吃下去的兩只硬饅頭也早就消化殆盡了。
這床板之下很可能就是人頭堡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出口,左行就搞不懂了,這變態的胖禿驢怎麼就養了一條大蛇在自己的床下呢?他的猜測就是這條蛇是胖禿驢養著用來守護出口的,而人頭堡那些人頭的主人的身體,就是這條大蛇的食物。
左行不敢在這裡久留,歇息夠了,便一骨碌爬起來,去骷髏頭骨裡拔出了兩根牛油巨燭,朝雲床下的黑洞裡照了照,發現底下並不是特別深,大概就兩丈距離左右,難怪這畜生的腦袋可以觸及床板;洞底滿滿的都是白骨,牛的、羊的、豬的……但大部分竟然都是人的白骨!
左行拿巨燭在洞內照了一周遭,確保沒有第二條大蛇了,就抱著昏迷不醒的慕容可人,縱身跳了下去。
洞並不深,卻著實寬闊,兩根牛油巨燭遠遠照不到邊。左行將兩根巨燭插在地上,撿起地上的一塊大石頭就朝頭頂的床板丟去,床板被砸得粉碎,“嘩啦啦”地落了一大堆的破木頭和一條棉被下來。
左行將棉被披在慕容可人的身上,用這堆破木頭生了一堆火,將大蛇剝了皮剁成幾斷放在火上烤起來。
說起來,左行風餐露宿闖蕩江湖幾十年,對烤獸肉可以說是十分在行的了,雖然在落花山莊隱退江湖十餘年,可是烤肉的技術跟他的刀法一樣,絲毫沒有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