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掛著三具屍體:xue山三郎、三好野村和渡邊清三個倭賊的屍體,每具屍體身上都留有三枚朱紅色的章印,上面印著“鬼畫手唐髒”五個血紅的篆字。
唐髒已死,左行覺得惋惜,如果早知道這黑衣人就是鬼畫手的話,就該跟他好好喝幾杯的。
……
雪狼問柳輕夢:“前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彈奏琵琶?”
柳輕夢道:“嗯。”她很少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太重的打擊,還是向來如此?
雪狼就不知道這“嗯”是有聽到的意思呢,還是沒有聽到的意思。“好像就在尋風府。”他又說道。
“嗯。”柳輕夢好像只會說這一個字。
雪狼輕嘆一聲,道:“我已經查清楚了,那霍豹是東廠千戶鄭公公的手下。”
柳輕夢不說話了,轉頭呆呆地看著窗外。
“報了仇之後,你有什麼打算?”雪狼問道,他真有些擔心這個小女孩想不開。
柳輕夢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雪狼道:“我打算去找雪兒,找到她,只要再聽她彈一曲琵琶,我就心滿意足了。唉!可憐我連曲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又想起了那支千萬遍在夢中響起的小曲兒了。
“你為什麼不先去找他呢?”柳輕夢終於肯開口了。
雪狼道:“我……”
“其實,報不報仇都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就算報了仇,死去的人也永遠不會再醒來了……”柳輕夢落下淚來。
冤冤相報何時了?倘若人人都能像柳輕夢這樣想的話,江湖上該可免去多少血雨腥風?該可少死多少寶貴鮮活的生命?
然而,這本是個快意恩仇的江湖,血債,就必須血償!
雪狼昂然道:“我已經答應過你的父親,我絕不會食言的!”
“謝謝你,雪大哥,謝謝你這麼多天來一直照顧著我。”柳輕夢輕輕說著,忽然拿起了一支琵琶,彈唱道:“迢迢江湖遠,遙遙山水秀。妾落淚,君已醉。且問君醉為誰?妾憔悴,君戰又為誰?馬蹄匆匆聲亂,紅塵何漫漫。琵琶聲中君未歸……”唱到這裡時,忽然哽咽著,大顆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再也唱不下去了。
雪狼趕忙問道:“你怎麼了?輕夢姑娘,你怎麼哭了?”
柳輕夢輕輕拭去淚水,低聲道:“沒什麼,我想,雪大哥一定常常在夢中聽到過這支曲子吧?”
雪狼感慨道:“是啊,自從十年前在江南聽過這支曲子之後,就再也沒有聽過了,這曲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