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呢。
他二十年的努力有可能成空，這種感覺太糟糕了，他已經走到半路了，距離目標只剩下一半的路程了，結果臨頭給了他一刀。
疼。
太疼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時就死掉了呢。
“我原本是不想活的，因為福晉，多活了這麼些年。”他緩緩開了口，語氣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綁著石頭，入了寧一的耳朵，讓寧一的心忍不住揪了起來。
“我啊，當初背叛了曾經幫助過我的索額圖，當了個背後捅恩人刀子的陰毒小人，就是想要讓這個世界和百姓更好一些。”
“可現在，這個世界不會更好，百姓也不會更好，那我當初是為了什麼呢？”
“白忙活了。”
“捅了恩人刀子，結果最後一場空，我是不是活成了一個笑話？”
寧一“！”
他瞬間把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你這說的什麼話？怎麼就成笑話了？”
“索額圖是好人嗎？就算他對你有恩，但也不能遮掩他的其他過錯。”
“還有，怎麼就是一場空了呢？你這二十年中，幫了多少人，他們的笑臉，是一場空嗎？他們因為你而改善的日子，是一場空嗎？”
“不說旁的，就說毛杉姑娘。”
“她一個平民家的小姑娘，因為你而來到福晉身邊，不僅天賦得到了展示，幫福晉做了許多事，還改善了自家的日子，她現在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她的改變，她的快樂是空嗎？”
“就像是你剛才說的，人的出生成長這個過程很重要，既然過程重要，你切實的讓很多人露出笑臉，那為什麼會是一場空？”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感受當下的快樂嗎？你幫助了許多人，那些人的謝意和笑臉不是假的！”
“所以你多年的努力不是一場空！”
“至於你本人，更不是一場笑話！你那點背叛恩人的瑕疵，早被你多年的善行遮掩過去了！”
“不要貶低自己，除開福晉，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天九“……”
他愣住了，徹底愣住了。
一雙好看的黑眸非常罕見的睜得溜圓，眨也不眨的看著寧一，大腦一片空白，意識自動離家出走了。
這是他認識的那個悶葫蘆寧一？
天了嚕！
他第一次見寧一用如此激動的語氣、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
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而且還有話裡的內容，不僅給他開脫背恩忘義恩將仇報的罪行，還把他誇成了僅次於果兒的好人？
寧一對他的評價竟這麼高的？
太出乎意料了！
寧一明明經常對他很冷漠的！
天九彷彿遭了雷劈，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寧一被他黑黝黝的雙眸盯著，發熱的腦子慢慢冷卻了下來。
等意識到自己衝動之下都講了什麼，他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頰慢慢白了起來。
糟糕！
他都胡言亂語了些什麼？
天九就是對索額圖這個恩人捅刀子了，這種行為洗不白。
還有，他忠於的是胤禛果兒，他怎把天九給提到胤禛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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