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姝兒那個小丫頭說了什麼？”天九笑眯眯的問。
“是，世子妃告訴給了福晉，然後小世子就知道了，你也知道小世子有多喜歡你，他覺得是那個人搶走了你，鬧了許久。”
寧一依舊瞧著菊花，並不看天九。
他脊背也有些僵，大腦亂糟糟的。
尷尬。
真的尷尬。
怎和天九談論此事，他與天九連朋友都算不上……
抿了下唇，他又極快說道，“這是你的私事，你不想告知我很正常，我已經把小世子的話帶到，你可以寫信告知他。”
“來之前他反反覆覆的叮囑我，他若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一定會在你面前表演自殺。”
天九“……”
順著這話想象一下弘旭當時鬧騰的模樣，他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兩米高的人了，也成了親了，可舉止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想一想這次寧一帶過來的那堆東西，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就算不看到那些物件，他也會經常想念弘旭那個小傢伙的。
這小傢伙自小喜歡他，他其實也一直把他當兒子養，現在幾年不見，甚至與姝兒成親時他都不在場……
是真的想念啊。
他最掛心的兩個孩子結為夫妻，這倆人成親快一年了，新婚期都要過了，他卻連人都沒見到。
這個世界啊。
為了這個正漸漸走向毀滅的世界，他割捨了這麼多，值得嗎？
他努力了二十年，並沒有讓這個世界和百姓變得更好，而且他還錯過了弘旭和顏姝的成長，錯過了這倆個孩子人生中的重大時刻。
值得嗎？
他雖不在意自己小族的傳承，也不在乎有沒有血脈至親，但他是在意這倆孩子的……
幽幽嘆了口氣，他垂下了眸子，輕輕摩挲著茶碗，心中被壓下去的迷茫又冒了出來。
到了這個地步，他還在到處跑著巡查，不能回京。
若是按照計劃，他這一趟下來，得花費兩年時間。
而現在世道亂，天災一個接著一個，胤禛果兒是不會允許弘旭顏姝出京的，所以，他回不了京城，這倆孩子出不了京城，若是想見面，最起碼得兩年後。
到時候，這倆孩子都要有孩子了吧。
為了一個巡查，值得嗎？
就他現在的模樣，他已經有些不敢見倆孩子了，若是再等兩年，倆孩子怕是認不出他了，見著了肯定要抱著他哭。
天九思緒跑遠了，整個人沒了話。
寧一聽不見動靜，而且寧一的視線是完全看著菊花的，眼角的餘光瞄不到天九，等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扭頭看向天九。
然後他愣住了。
天九不僅表情失落，整個人都縈繞著一股喪氣，身上標誌性的炙熱連個影子都沒了。
認識天九這麼些年，寧一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天九身上一直環繞著炙熱，他心中有光有目標，眼中有熱情有希望，整個人就是積極正能量的代名詞。
可現在的天九……
他不由握緊了拳頭，心臟像是被人猛的攥住，疼的他不由皺眉。
原來眼前的局勢，對天九的打擊竟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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