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塔拉回過頭來,泥水已然脫離了奧托的身體,將他那垂死的無神表情暴露在了每一個人的眼中。而同時,方才還無形著的奧托脖頸上的水環忽然膨脹了起來,展現出一種晶瑩的且光滑的淡藍色,用平靜包裝起了無聲的殺機。
“阿米婭!”塔拉慌忙停止了手中對於隔開空間的物質的切割,雙手一揮將這次發動奧術後剩餘的【審判者】揮向了還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的阿米婭。金色的斬擊印記隨即出現在了阿米婭的脖頸出,隨後在水環即將膨脹之時,【審判者】便如同如同扎破了一個水氣球一樣斬開了它。一時間,晶瑩的水花濺向了周圍。
確認阿米婭暫時無事後,鹿鳴和辰星立即搜尋起那灘方才附著在了奧托身上的泥水。但這並不順利,除了一些不再能移動的泥點外,那灘泥居然在被斬開的瞬間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但毫無疑問的是,這一定是里奧伯德的手筆。
“怎麼辦……是先解決還是……”塔拉看向鹿鳴,憂慮地問道。
“我們的時間很緊張,但所幸我們有人手。”鹿鳴緩緩說道,“我們來尋找那灘泥水吧,塔拉奶奶抓緊把這道屏障也斬開的為好。”
奧托瞪大了雙眼,但死亡已然近在咫尺。就在這即將死亡的瞬間,塔拉如同無事發生一樣地從他的身邊走過。確認了阿米婭現在安全後,她便鬆了一口氣準備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輕重緩急便是如此,想要絕對安全,最終也必須逃離這裡。
奧托眼睜睜的看著眾人誰都沒有關心他的死活,偏偏喉嚨被鐵鏽氣的血沫堵住發不出聲音來。他感受到了一種無可比擬的憤恨,他想站起來殺掉每一個此刻無視他的人,但腹部的斬擊很深,他已經沒有力氣可以爬起來了。
“奧托,一切可就這樣結束了。”
一個聲音在心底想起,奧托分不清那到底是什麼。
“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在一念之差裡踏上了罪惡的道路,最終又在意外的情況下死亡。追尋不同尋常刺激的你一路走來,就連死亡都是滑稽可笑的啊……”
“不……”奧托拒絕著這樣的結局。
我不想死……至少現在不想……
那就想想吧,如何活下去。
水環被擊碎了,失去了它的功效,但水還在那裡。奧托感受著脖頸周圍水的清涼,它們還在不斷地膨脹著,一旦自己停止呼吸,水環便會迅速收縮,讓自己身首異處。
他已經沒有餘力再在任何人身上搭建這麼一個精巧的聯動水環了。但是,顯然易見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奧術是存在的。
如果讓他們想象自己的奧術還沒有結束的話,那麼,他們就不得不把自己救下來了。
水環已然膨脹到了奧托躺著可以看到的程度,這於是著他沒剩下幾口氣的活頭了。他嘗試著在臨死之前讓阿米婭被斬開的水環重新回到她的脖子上。但他做不到。就連操控自己脖頸處水的奧術能量,自己這瀕死的靈魂都已經無法支撐了。
“奧托……”
就在他絕望之時,亞諾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奧托想去看看這位老朋友,但是仰向了一邊的頭卻怎麼都沒有辦法轉過去。
“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希望死亡能夠洗清你的罪惡吧……”
你也要我死嗎?
他也要你死啊。
奧托第一天被秘密任命為影教的護法的時候,這個訊息是由亞諾帶來的。從一開始,奧托便覺得這不像是那個宗教中的人,不狂熱,甚至連一點激情都無法感受到,沉默得像是一塊冷冰冰的石頭。
在那段時間裡,亞諾一直是他的專線聯絡員,後來他也是唯一一個被允許離開教派在集聚地尋找神子的普通教徒,雖然名義上亞諾是在奧托的監視下的。
慢慢的,在日常的相處中,倆人便也成為了朋友。奧托找尋著這個傢伙之所以會掉入這個狂熱漩渦之中的原因,但還沒等到他找到,在那一天,他便率先提出了離開。
視線開始模糊,遠處的那一灘水已然在他的視線中模糊得不成樣子了。
死亡將至……
“鳶尾花,你知不知道,那個教宗到底要雁鴻幹什麼……”阿米婭在腦海中和鳶尾花交流著,“鹿鳴說過,尋找神子在影教一誕生便存在了吧?”
“這倒是……至於要幹什麼,他也沒說過。”鳶尾花回答道,“而且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急切的……是經歷了很長的時間後,慢慢地對那個環民的尋找變得更為密集起來了……”
“那有他什麼異常嗎?”阿米婭問道。
“異常……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他展示奧術的時候少了很多。”鳶尾花想了想,說道。但這提醒了阿米婭——如果有著泥水這樣可以操縱別人好用的東西,換做是自己的話為了保證成功一定不會這個時候才拿出來,又在虛晃一槍之後藏了起來。就像是有什麼在阻撓著他一樣。
再結合鳶尾花的話,她不由得想到,里奧伯德奪取雁鴻的一個理由之一,很有可能是他其實並不能做到所謂的全知全能,又或者說,他對於自己奧術的掌控在不斷地減弱,他必須透過某種手段對雁鴻進行某種舉動來維持他對於奧術的掌控。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阿米婭覺得自己思考出了一個可能很有價值的猜想。她轉頭就要去和鹿鳴討論。如果是真的話,那個穩固奧術的手段對於雁鴻來說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的,也正對應了夕月所說的和雁鴻大有干係。
那之後倘若找到了里奧伯德的藏身處,第一要義絕不是打敗他,而是找到雁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