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倆步,走廊中的戰士緊張地貼著牆向著拐角處走去。腐爛的氣息愈來愈重,愈來愈濃烈,讓他不由得豎起頭頂的一對耳朵來,講裹著他的兜帽頂了下去。那就叫他慧駰先生吧。慧駰先生摸著牆一步一挪,隨後又用力地嗅一嗅鼻子,發動著他的傳習奧術【長嗅】辨別著那裡會是個什麼東西。但很快,他腦海中反應出的依舊是那般的腥臭,那般的令人作嘔,那般的無從下手。
雖然神子顯然要更重要一些,但眼前的危機顯然不能坐視不管。神子是帶著祝福降落的,就算這次得不到,也總會有機會的,性命丟了,就什麼都沒了。但同時,他也並不想為了一些小小的事就被嚇退。於是,他便小心翼翼地探索著前方的未知,同時冷靜地思考著可能的退路。
呼呼……慧駰先生弓著腰深呼了倆口氣之後,最終,他決定鼓足勇氣,探出頭去。
呼……
無事發生。
呼——
慧駰先生長出了一口氣後,癱倒在了牆角之上。一種緊張過後的平靜讓他頓時有了種靈魂也洗滌過後的舒暢。他站起身來,雖然味道還沒有散去,但至少能夠肯定不是什麼大事了。他該去幹真正重要的事了。最後一個有著環民味道的房間,神子,您該回到我們的懷抱中來了。
他這樣子想著,緩緩地走了過去。
他懷著一種悸動推開了眼前的門,輕手輕腳的。他自信他的行動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他已然用自己的另一項傳習奧術【吸音】儘可能地讓自己發出的聲響的趨於一般人絕對察覺不到不對勁的平靜。他帶著那樣的悸動戴上了他的兜帽,彷彿帶上了教徒的信條一般,一瞬間,一種從黑夜中析出的神聖幾乎在他的臉上映照了出來。
推開門去,寒冷的風將慧駰先生的兜帽再次吹翻了下去,眼前的景象讓他大為失色——難怪空氣中的環民的氣息都是單薄的,原主早不在了這間房子之中。
“可惡!”
慧駰先生檢查過的拐角處,像是爛泥一樣的東西開始從天花板下慢慢地滑落了下來。獵犬並沒有被主人賦予自主攻擊的權力,因此,當它察覺到有什麼靠近的時候,它便吸著牆面攀上了天花板,暫時躲避了來者的視線。
“嗚嗷……”
在意識到看向它的眼光消失了之後,它便轉過頭去繼續去完成它作為獵犬的任務。它已然發覺了自己的目標飛出了窗外,於是它頭都不會地攀到了視窗之上,隨後翻身追了過去。
“喲,你好哇——”在意識到雁鴻從天而降後,反應不及的在旅店外等著另一位教徒下來的人被他逮了個正著。現在自然是沒有了什麼躲開了的機會了。於是,他也只好強撐著臉對著眼前的人說道:“你好哇,環民小哥。”
“烤肉店的杜林大叔?”辰星看著眼前逐漸清晰的人臉,馬上便在雁鴻的耳邊小聲地問了一句,“你早就知道了?”
雁鴻笑而不語,輕輕地落了地,笑意盈盈的說:“大叔,這個時間點,在這裡逛什麼呢啊?”
“起夜……”大叔被問著腦子裡放了白,半天卻只憋出了一句話來,卻在出口後便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心中不免暗罵一句道那個混蛋,不是說不會有事的嗎?現在是什麼情況。
“大叔找我有什麼事,需要僱人在我的屋子上方動來動去呢?”雁鴻看穿一切地藉著月光笑得更是深不可測,一句話問得這位大叔啞口無言。
“環民小哥在說這些什麼,我並不是很清楚。”杜林大叔轉過身去便要離開,“時候不早了不是,我也很睏乏了,就不如……”
“欸,大叔先不要走嘛……”雁鴻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眼前想要逃跑的燒烤店大叔,隨後一句一頓地說道,“反正也到這了,不如就再聊上一會再走唄。”
“啊……”現在,大叔陷入了一個無解的僵局之中。他自己自然是沒有著戰鬥能力的,因此,此刻他已經是要多無力就多無力了。他不由得絕望地癱倒了下去。雁鴻的實力他是見過的
“鹿鳴那傢伙不是說沒有滲透到無主之地這邊嗎?”雁鴻拍著腦門無奈道,“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大叔說的記得我不是記得我,是記得它啊。”雁鴻指著自己頭頂的破碎光環,低頭看向了烤肉店大叔,“大叔,你總不會是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你就加入這個奇怪的宗教了吧?”
眼見眼前的少年顯然已經將自己的事全部說破,大叔自然也沒什麼藏著掩著的打算了。他軟下肩膀去,嘆口氣道:“倒不如說,是因為真的親眼見過你這位神子,我才會真的把教宗的話當成一回事啊。”
“到底是那個混蛋乾的這樣的好事……”雁鴻不由得感慨一句,“開這樣的玩笑……真是,荒唐透頂……”
“雁鴻……”辰星自然是不知道雁鴻經歷過什麼,但顯然的,只要是關於這個宗教的事,他幾乎都有了一種近乎偏執的厭惡。不同於平時大多數時候的戲謔,辰星能夠從那雙眼見中看到完完全全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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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別告訴我,今天你那些讓我很有好感的舉動,都是為了觀察我這個神子吧?”
“我……”
“噠噠噠……”
就在這時,忽然,馬蹄的聲音從另一條街上傳遞了過來,愈來愈清晰。
“別來無恙啊!雁鴻小哥!”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東西,忽然,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衝鋒而來,雁鴻剛要驚忙地躲開,忽然發現杜林大叔還呆坐在那東西的衝鋒的路上。情急之下,雁鴻只能半路回頭,一把將大叔推了開來。但如此,雁鴻也就正落在了那東西的衝鋒路線之上。猛烈地撞擊讓雁鴻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別被一擊撞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