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鴻他們全然沒有了反應的機會,大蛇一抖身子,一個側翻,沒有被岩漿吞沒的三人也就此摔落半空。
“辰星!風場!”
雁鴻聲嘶力竭地大喊倆聲,隨後便砰地一下子落入了旋轉成漩渦狀的風中,像是一顆打入了泡沫的子彈,雁鴻幾乎跌到了風的底端。
“抱歉,雁鴻。”辰星一抬手,風將雁鴻抬了上來。雁鴻明顯地發現辰星現在已然處於了一個超負荷的狀態,汗大把大把地順著髮絲流落著,即便在如此強烈的風聲之中,他的喘息也如低厚的絃音一樣撥在了雁鴻的耳邊。
“該說抱歉的是我……”雁鴻知道沒時間猶豫了,辰星撐不了多久的。於是,他看向了那半空中緩緩下落的熔岩球——心臟在此刻已然回到了大蛇的體內,只將這不斷縮小的岩漿球留在了半空。不可知的力量延緩了它的下落,像是反向升空的孔明燈一樣,它就那樣向下落著。
“他們還活著。”雁鴻篤定地說道,“夕月,我們得依靠你了。”
“我該怎麼做?”夕月以為自己被那位戰士的死亡所觸動,她以為自己瞭解了什麼是神蹟。但當他們從蛇身上摔下的時候,她還是愣住了。這樣的結果是讓辰星不得不繼續超負荷地突破著身體的極限控制著風場。即便在之後她幫著辰星維持著風場,但主導者已然固定,辰星承受著的壓力並不會小上多少。
但沒時間自責了啊……夕月握緊了拳,現在,應該把之後能做的事做好才行,只能不斷地前進了,夕月!
“我能給你些輔助,但夕月,剩下的只能依靠你了……”雁鴻皺著眉頭,“我會告訴你一個大致方向,至於能不能將他們救出來,就看你的風的嗅覺到底有多靈敏了。”
“我知道了……”夕月雙掌合十,一個風球開始在她的頭頂聚集起來。無形的風旋轉著彷彿擁有了實體,形成了灰白而厚實的風壁。夕月自信這樣的風球足夠將熔岩中的人們救出,於是她向雁鴻發出了準備就緒的訊號。
“他們有黃金甲支撐,那股奧術的氣息我曾經感受過,有些感覺……還有那赤雷的聲音……在熔岩球偏左一點的地方。”雁鴻指示著,“讓風滾動地更激烈些,不用管他們怎麼進去,那位將軍會想辦法的!”
“嗯!”夕月點一點頭,雙手一撐,螺旋的風像是鎖鏈一樣連線在了風球之上。
“呵哈!”
夕月鼓足了勁氣,大喝一聲將龐大的風的鏈球就此扔出。作為鏈條的風僵硬地將球體摔向了岩漿球,像是一顆小小的衛星在不可控力下襲擊向了巨大的行星。熔岩球在接觸的一瞬間裡表面的熔岩便浮現出僵硬而劇烈的波紋,而風球也在巨大力量的挾持下幾乎壓縮成了一個扁平的半球。
“夕月,聽我說。”
雁鴻突然提示到:“像是絲線一樣,風是可以像是絲線一樣地拆解再組合地。”
“你們三個小鬼,在搗什麼亂!”
忽然,天邊傳來了一聲雷鳴一般的怒吼之聲。三人還沒有來及反應的時間,巨大的陰影遮擋住了一半的天空,像是井底之蛙的一半天空被防雨的石塊遮蔽,三人眼中天空失去了晴朗的色彩。
“就成為我的養分吧!”巨大的三角頭顱沒有五官,像是一塊擁有著無數古怪突刺的巨石一樣綻開一道巨大的溝壑砸向了雁鴻三人。
“【黑晶】!”
雁鴻大喝一聲,四五個黑晶接連在空中爆破,像是推進器一樣將風場推出了巨蛇頭的攻擊範圍之外。
“不要分心,夕月!”
“我知道!”
夕月大喊一聲,思考著方才雁鴻的提示:風是絕對靈活的,絲狀也好,球狀也好,只要有需求,夕月便可以將之組合而出。那麼,這一點,對現在的情況,能有著什麼樣的幫助呢?
孔——只要有一個細小的孔,風就能穿透其中。
我明白了!
夕月在風場之上握緊了拳,風球與岩漿球的接觸面開始出現變化,一個無法注意到的小小的錐狀在之上開始螺旋著匯聚起來,像是要扎破氣球的針一樣,延長著向著熔岩球中央刺去。
“破了!”
夕月姓馮地大喊一聲,風球忽然開始變得蓬鬆了起來,像是麵包之上飄逸的肉鬆,又像是一個虛胖的毛線球被粗心地纏繞起一樣,衝擊力彷彿衰退掉了一般的風球開始恢復起之前的形狀來。
“姐姐?”辰星抬頭一看,依舊是倆個球相互擠壓著,這不由得讓他疑惑起方才姐姐的興奮來,但巨大的勞累和壓力下的痛苦讓他只得說出這樣一句話,喉嚨便嘶啞著說不出話來了。
“別說話,辰星……”夕月關切的喊一聲,“你的精神已經很脆弱了,不要讓別的事來撥動那根脆弱的弦了。”
“抱歉,辰星,我現在還不能將精力放在你身上……照顧好自己。”
鋒利的風旋轉著向著熔岩球深處進發著,而蓬鬆的風跟隨其後纏繞著絲線轉進了岩漿球厚實的外壁,一邊搭建著一條細小的通道,一邊繼續向前探進向前方的空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