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散開!”
雁鴻與伊克同時驚呼著,但這顯然是個無法執行的命令——狹窄的空間再散開些便只剩下掉下去的份了,但天上的赤紅色的蛇群還在無休無止地落下,顯然等待只會陷入到坐以待斃地僵局之中。
“別讓那些蛇碰到你!”
伊克心神一動,赤紅的雷電在蛇雨間穿梭著,清理著眾人頭頂的半片天空。但蛇雨卻彷彿源源不斷,任憑靈活的赤雷如何遊曳,終究無法全部將它們消亡殆盡。
“辰星!夕月!”
雁鴻眼睛一轉,自然想到了破局之法。他回頭看向了夕月與辰星,提示著現在到了他們出手的時候了。辰星顯然要比自己的姐姐更加熟悉於此,隨即便領悟到了雁鴻的想法,雙手合十發動了奧術。
【拂野之風】。
迅疾的狂風由階梯而起,在這隻臨時的小隊頭頂迅速展開了一道屏障,將所有的小蛇再次吹回了天際。伊克自然不會錯失良機,幾柄雷槍很快便再次鑄造成功加入了戰局,赤色的雷電毫不留情的將全部的被吹起的小蛇消亡殆盡。
“嘶——”
但之前落下的小蛇依舊還在,它們高昂著古怪的三角狀的頭顱,同時張開了腐爛潰敗的嘴,在眾人的身邊嘶鳴著圍繞了起來。
“別被它們咬到。”一名戰士當機立斷地說道,隨即拔出了腰間的制式佩劍,率先斬斷一條膽敢爬上他軍靴的小蛇,隨後很擔憂地大喊道,“次立是什麼情況……”
“啊……”名為次立的,被蛇雨落下咬到的戰士痛苦地大叫著,他努力地對抗著那股將自己變化為怪物的力量,但他的肌肉迅速異變幾乎昭示著他做不到。
“啊……啊……”夕月夾在這些戰士中央,有些不知所措。她扶著那位將要變為怪物的戰士次立,但其餘戰士們的忙碌讓她也再出一份力。
冷靜,夕月,你該冷靜的。
夕月深呼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大家都在戰鬥的時候,夕月,不要因為你那莫名其妙的你想幹什麼就無所謂的私自行動然後讓大家都陷入困境。這位戰士需要一雙眼睛看著,這是你該乾的而不是去參與到戰鬥。
還有就是,雁鴻安頓過的吧,自己本來就沒用什麼戰鬥的經驗,失去了戰鬥的憤怒的自己更是如此。但奧術的力量是不會騙人的,最起碼的,一定要保證不會有人失足掉下去。
既然無法成為披荊斬棘的劍,那成為一面為大家兜底的盾也依舊重要。
“殺了我……”
忽然,夕月的耳邊忽然響起沙啞而毫無希望的呼喊。
“我已經沒救了啊。”夕月看向了側邊的臉來,這位戰士已然失去了抵抗的神情,留戀和為難在那張半異變的臉上刻下痕跡。
“將軍帶我們回去的時候,大家都很難受啊……為那樣死去的戰士,為我們親手殺了他們。”
“將軍和我們都不會後悔……因為這是奪得榮譽所必要的……但是,我們會難受……因為我們是人啊……”
“我的身體已經不聽我使喚了,就連自殺都做不到了……殺掉我吧……把我從這裡……推下去……”
猩紅色的組織佔據了戰士的嘴巴,現在,他連話都沒資格說了。這個可憐的傢伙只是一個不留神讓一隻蛇趴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隨後的結果卻就這樣無可挽回了。只是一時的疏忽,便失去了一切的可能,便必須擁抱死亡。
神蹟,可真是殘酷啊。
“我知道了……”
夕月狠下心來,點了點頭。她知道沒有餘地了,但當她真要第一次奪走別人的生命的時候,她的手顫抖著,使出不力氣來。她看向了眼睛,那之中,彷彿是在抱歉。她不確定,但下一刻便無從確定了,猩紅的組織奪走了這位戰士面容之上,最後的屬於人的模樣。
“我會記得你的名字的,次立,我會記住的。”
夕月抬起手來,感受著弟弟辰星那般的奧術能量的釋放。
“【拂野之風】!”
狂暴的風隨即吹倒了怒吼著站起的怪物,再發不出聲音,隨後怪物失足摔落而下。
“還是到了這一步嗎?”一位戰士一劍刺向了夕月的腳下,一隻小蛇發出了悲鳴。他略帶著悲傷著苦笑道:“幹得不錯,少女。我們可沒有足夠的精力再來應對一個怪物,這就夠焦頭爛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