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什麼這麼突然就要……”雁鴻轉著手指,啊啊地思索著要說的字詞,“夜那傢伙不是一直對此緘口不言嗎?”
“只是我有些耿耿於懷罷了。”阿嵐倒是誠實,也不說別的什麼其它的,直接了當地問道,“那雁鴻哥,你要聽聽嗎?”
“啊這……我也本來想去睡一會了。”雁鴻盤腿坐下,為難地撓著後腦勺,“哎呀呀,真是好奇心害死貓啊。”
“阿嵐……你要說嗎?”緋永則認真地看向了阿嵐,與他對視,“說實話,直到今天,那些事對我來說依舊像是夢魘一樣讓我不忍提及。別看夜大大咧咧的,這些事誰又聽他說過呢。”
“哈哈……所以我才要開口啊……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這些事遲早也該說出來了。”阿嵐撓撓頭,“倒是緋永姐,有件事我已經和夜說過了。本來想講完故事再說的,現在看來就這樣說了也不是不行啊。”
“緋永姐,如果我之後真的能擺脫【鋼印】的話,我想要退出僱傭兵團。”
“當然可以了。”緋永點點頭,平靜的很。
“我以為你不會同意的。”阿嵐憨憨的笑著,摸著後腦勺。
“你又不是夜那傢伙,想一出是一出。我相信你的判斷和決定,也知道你不會為此後悔。”
“謝謝你,緋永姐。”阿嵐抬頭看向了天空,“如果我不是在【鋼印】的裹挾下才站到你們身邊的話……我多想,我多想,就這樣一直呆在你們身邊啊。”
“阿嵐又不是我們的所屬物,該有自己的想法的。”緋永拍拍阿嵐的肩膀,“只是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
“緋永姐,我是因為這該死的【鋼印】才到了你們身邊來的……這不是一個‘我’的決定,我不能將它看作是‘真正的我’應得的結果……即使這個結果,我有多麼不想放棄……我必須有一個新的開始,我才能得到一個‘真正的我’。”
“但發生了的事就會留下痕跡,即便你不打算留在團裡,我和你和夜的友情,也不會因此而斷絕。”緋永微微笑著安慰道,“如果這樣能解開你的心結的話,那你就該去做。”
“雁鴻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理取鬧啊。”阿嵐看向了雁鴻,眼神中的不捨和遺憾還沒有褪去,“夜和緋永姐對我這麼好,我卻想著背叛他們,離開他們。”
“別說著那麼嚴重啦。”緋永擺擺手,表示不太贊同。
“有一點……”雁鴻點點頭,誠實地說道,“不過我還是更想知道,這個你們一直說著的【鋼印】是什麼啊?”
“是一個很混蛋的奧術。被植入了【鋼印】的人,會對施術者有無法反抗的絕對的尊敬,同時,在精神世界裡倆人也會因此連線,施術者可以窺視被施術人的一切思維,但反之則不行。”
緋永看了眼阿嵐,解釋道。
“當然,雖然會被動地尊敬那個人,但也不意味著會言聽計從,但大部分命令依舊是無法反抗的。”
“那我聽明白了……”雁鴻點點頭,“但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阿嵐要離開夜的僱傭兵團呢?”
“如果是別人餵我喝下了一口水的話,我得到了解渴的結果,可這口水是我被人強加的,它並不該屬於我,即便它美好。”
“真正的我會在那時渴著的,如果我自己不做出‘尋找水’這個動作的話。”
“雖然發生的事一定會留下痕跡,但我無法接受那樣的我,假惺惺地站在了夜與緋永身邊地的這個我……”
“我想試著看,我自己能不能找到一杯水,像是你和夜那樣。”
“那可真是變扭啊。”雁鴻拍拍腦袋,感慨一聲,“不過這樣說來,我和你算是你自己找到的水吧!”
“那是跟著夜的經歷賦予我的,那不是我該得到的,我只能厚顏無恥地揹負著他們,然後滿懷期待地去相信一個由一個完整的我創造的未來。”
“不過說到底,我又怎麼可能擺脫的了過去呢。既然這樣,那還是別管這個喋喋不休的我了,來聽一段故事吧。”阿嵐也哈哈大笑地拍拍腦袋,彷彿要將故事這樣拍出來一樣,“這故事最開始的時候,要從十三年前講起,那時我五歲,作為參與叛亂的俘虜,因為奧術天賦被首領看中……”
“之後的我,就被當作一顆好用的棋子用心被它們打磨著,【鋼印】便是在這一段時間中被首領刻上。而當時,夜,七歲,緋永姐,六歲。在此之前,首領從暴食部之王的眾多候選人眾脫穎而出,不斷地向上發展著……那時的首領以為自己只需要幾年的時間便能爬上那個位置,但誰能想到,直到夜和他斷絕父子關係的倆年前,他也沒有成功得到他想要的權力。”
“當時緋永姐的身份是首領的私生子,是首領被攻擊的主要問題之一。而夜也沒有一點覺醒奧術天賦的跡象,這對於像喲向上爬的首領來說,也是及其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