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王冕負手而立,身上的氣息變得儒雅、沉凝。他乾咳一聲,看著空氣裡的冰冷黑夜,道:
“凌波不過橫刀路,但目送、芳塵去。”
白幼薇其實自己也不怎麼會寫詩詞,但是,她還是懂一些詩詞的。
這首詩的開篇,剛一出來,白幼薇就知道,她眼前的這個小婿吏,並非是認出了自己、再拿自己消遣、不怕被眼前這個大姐大責罰。
他是真的有一些詩才。
白幼薇、黛眉微蹙,腦海中,一點點的構築起開篇的這個畫面。
輕靈的蓮足,踩在青石鋪就的古代大街上,沒有往少年的這一邊,走過來。但卻在他的心間,留下一道道波紋般的足跡。
橫刀…路?
橫刀?
他是今天早上,試圖攔截我白幼薇馬車的那個小捕快?
他好大的膽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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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原句是橫塘路,但是,長安城中,並沒有這條路的名字。於是,王冕略微做出了一些修改。
王冕說完第一句後,沉吟了一下,順便看了看她平靜的臉色,這才接著說道:“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園,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這一句,等於是在向白幼薇小姐姐,委婉的表白了。
事實上,這首詩的由來,也很有意思。
作者賀鑄,在青色的街上,看到一個漂亮姑娘,那是一個“撐著油紙傘”般的美麗姑娘。
她的美麗,幾乎無法形容。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賀鑄單相思了,卻是再沒見過這個姑娘。
今天下午,夕陽落下的時候,王冕站在玄武湖的觀景臺上,眺望下方喧鬧的街道,看著街道中的男男女女,曖昧的牽著手掌。
頓時,又讓他回想起中午的時候,白色月牙橋那邊,發生的事情。以及斜樓梯口,驚鴻一瞥的姑娘。
“碧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王冕接著誦唸道。
他的目光,又小心翼翼地瞄了瞄白幼薇。
白幼薇臉色反而冷漠了起來。
王冕嚥了一口口水,心底有一點不自信起來。
【碧,碧藍。】
天上碧藍的飛雲、在空中拂過。長滿杜蘅的小洲、在暮色中若隱若現。佳人一去而不復返,我用彩筆寫下傷感的詩句。
這一句說完之後,該詩便只剩下最後的一個轉折點了。
但是,白幼薇依舊是一臉的凝重神色。
【王冕:小妹妹,你多少給一點反應啊!這首詩在地球上,可是留名千古的存在。你該不會是一個假的詩詞愛好者吧?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雲玩家?】
王冕緊緊攥著的手心,早已是捏滿了汗水。他又掃了一眼勾魂奪魄的白幼薇的俏臉,咬著牙齒,緩緩的說道:“試問閒愁都幾許?”
說著,他將事先準備好了的潦草稿紙,從袖中拿出來,沒有經過白幼薇的同意,便一把的塞進了她的手掌心中:“一串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說罷,王冕已經是滿臉通紅,宛如一個熟透了的桃子。
但他還是鼓足了勇氣,拱了拱熱得發燙的手掌,道:“再下王冕,乃是京兆府實習剛滿一年的捕快。若姑娘覺得無聊,可以白天來京兆府中尋我!”
看著白幼薇臉上錯愕的神色,王冕捂住老臉,落荒而逃。
“太尷尬了!這是什麼破詩?竟然一點水花都沒激起來?”
王冕落荒而逃之後,白幼薇身旁的小丫鬟,捂著櫻桃小嘴,咯咯的使勁壞笑:“小姐,你被表白了?”